“我送你去機場。”秦晟澤望著沈之筠,冷不丁地說了這麼一句,語氣淡漠得像一塊冰。
“其實你不說,我也要和你說了,畢竟這裏也攔不到出租車。”沈之筠攏了攏耳邊的長發,輕鬆地笑了笑。
她明顯地能感受到現在的氣氛有異,如果她想的沒錯的話,在手機鈴聲響起時,他把快要脫口而出的話又咽了回去,再加上之前秦晟澤的驟變的表情,她雖然不了解秦晟澤的細致的心理軌跡,但她下意識覺得那就是男人想要及時撇清關係的模樣,所以她不會笨得去問眼前這個男人以後如何聯係這種招人反感的話。
他們的曖昧關係到現在頂多算個******甚至離開這裏後他們完全就是陌路人,所以她要做的就是瀟灑地轉身離開,不帶任何的留戀,用自己無所謂的態度表明,在這段關係中她根本就不在乎什麼。
當然,她也沒忘記她真實的目的,她記得有這麼一句話這麼說,一時的放棄是為了更好地得到。
“你準備一下,我在外麵等你。”秦晟澤濃密睫毛下的那雙眼睛裏冷漠得看不出任何細微的感情。??
“嗯”沈之筠微微點頭,然後傾身拿起床榻上擺好的一條長裙和一個小包,自然地轉過身往浴室走去。
到了浴室裏,沈之筠換上了外出的絲質長裙,拿起梳洗池上的頭梳將披在身後的黑色長發輕輕理順。
可頸脖前兩三個鮮豔的吻痕卻讓她犯了難,她蹙了蹙眉,突然靈機一動地從小包裏拿出創口貼,細致地將那些曖昧的痕跡一一遮去。
完成了這些小工序後,沈之筠又拿出手機快速撥通了呂閆的號碼。
“你好,呂先生,我是沈之筠。”
“事情進行得還順利嗎?”電話那頭的男聲依然沉穩。
“我也不知道,我把我能做的全都做了,這我也不能準確地保證什麼,這件事情本來就是冒著很大風險。”
“那倒是,他可不是個容易拿下的角色。其實……我這幾天一直在想我當初對你提這個事兒,是否太過衝動了。”
沈之筠深吸了一口氣,抬頭盯著鏡子裏映著的自己,平靜地說道:“既然我知道是葉英華害死了我爸爸,我就不可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電話那頭的呂閆沉默了幾秒,接著說道:“……我尊重你的選擇,有什麼需要盡管告訴我。”
“非常謝謝……不過,我今天打電話給您,是想問您聽說了在我母親和繼父的交通事故中肇事逃逸的司機就要被送檢了嗎?”
“昨天律所裏很多同事都在議論,我也從檢察院那邊了解到了,這件事情總歸是要塵埃落定了。”呂閆低沉的嗓音中帶著淡淡的惆悵。
“我現在不能待在這了,晚上要立刻趕回去,因為那名司機告訴警察說在送檢前有些話一定要當麵對我說。”
“有話對你說?也許是覺得心裏愧疚想對你表達一下歉意吧,據說他在警局裏情緒非常不穩定,半個多月以來每晚都被噩夢驚醒。”
“應該是吧……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冷靜地麵對他……”沈之筠的眉間凝起了薄薄的愁緒,隻要一想到母親的死,她的心裏就像啜了一口苦丁茶,酸澀無比。
“無心之過,也許你該試著去原諒,那也能讓你自己的心好過一點,畢竟恨一個人就已經很累了。”呂閆的話既像是建議,又像是規勸。
“是啊……我知道了。我現在要去機場了,就先掛了,再見。”
沈之筠收好電話,又掀起眸子深深地看了鏡子中的自己一眼,便轉身離開了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