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謐淡淡的目光將眼前的衣物輕掃了一遍,如青蔥般的手指微微抬起,指著一件奶油白的真絲襯衫和香檳色的半身絲質長裙,輕聲回答道:“就那倆件吧。”
“好的。我給您放在沙發靠背上行嗎?”年輕女士速度地挑出了顧謐所說的那件兩件衣物,試探性地詢問道。
“麻煩你了。”像貓咪般窩在被單裏的顧謐淺笑著應答道。
“您客氣了。”年輕女士將嶄新的衣物和隱蔽的貼身內衣整整齊齊地擺放在不遠處的牛皮沙發的靠背上,便抱著剩下的衣物離開了房間。在關上門的瞬間她又偷偷地多瞄了一眼顧謐,她心中不禁暗暗讚歎這年輕有為的葉先生真是品味絕佳,比那些滿腦子都是E罩杯的紈絝子弟和糟老頭子高得何止是一個檔次。
人一走,顧謐立馬裹著雪白色的真絲床單從床榻上下來,還沒站穩她就兩腿一軟,便直直地摔在了柔軟的羊毛地毯上。
顧謐疼得倒吸一口冷氣,稍稍平穩了呼吸又立馬忍著渾身一陣一陣的酸痛感,纖纖玉手攥緊了被單站了起來往沙發上走去。
她也顧不上充滿汗味的黑色長發和雙腿間的黏膩感,就像個做賊心虛的小偷般順手拿起幹淨的衣服就往身上套,不出一會,顧謐就已經嫻熟地將自己穿戴整齊了,顏色清新淡雅的真絲襯衫和長裙襯得她細膩的肌膚如凝脂白玉般出彩,緊接著她赤著腳快步走向房門,修長的手指靈巧地鑽進如絲綢般柔順的長發中,輕輕地將淩亂的頭發重新理順。
顧謐這是想要在葉晟霆從浴室裏出來前搶先離開,當然,她並沒有忘記自己來此的初衷。
不過,她深知一時的放棄也是為了更好的得到,就像著名法國小說家巴爾紮克如所說:“一個年輕美貌的女人決不肯讓男人對她存有唾手可得之心,把戀慕之情硬壓在心頭而假作端莊的舉動,比最瘋狂的情話來得意義更深長。”
顧謐從房間裏出來,動作敏捷地蹲下身去將被丟在客廳的香檳色的緞麵套回腳上,一隻手又迅速抄起躺落在地板另一側的手包,纖細的身影作勢就要往門口衝去。
剛剛往大門方向跨出幾步,顧謐像是突然意識到什麼似的,曼妙的身軀微微地僵滯了一下,她微微扭過頭朝著房間的方向若有所思地輕瞥了一眼,然後便像離弦的箭般飛快轉身又跑回了房間。
顧謐先是像間諜般小心翼翼地踮著腳尖向裏挪動,浴室裏嘩嘩啦啦的水流聲暫時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她才放心地鬆了一口氣。
她穩穩地站定在寬敞明亮的落地窗前,急急忙忙地從手包裏扯出一隻熒光色的桃紅色唇膏,先是往自己的雙唇上抹了上去,接著又抬起手腕用唇膏在玻璃上隨意地寫上了幾個字母,然後她微微嘟著嘴驀地湊近落地玻璃,在字母的下方落下兩片如梅花般淡淡的唇印。
顧謐往後退了幾步,微微揚起俏麗的下巴滿意地看著自己的傑作,宛若朝露般清澈的眸子裏盛滿了狡譎的笑意,然後就像是做了壞事的熊孩子般迅速轉身逃離了現場。
半響後,葉晟霆終於打開了浴室的門,他腰間隻圍著一條寬大的白色浴巾,全身塊壘分明的肌肉呈幾近完美的倒三角結構,優美流暢的線條賦有精細的雕琢感。
金燦燦的陽光透過落地玻璃在室內鋪灑下一層均勻的光,空蕩蕩的屋子裏安安靜靜的,淩亂的床榻間早已沒了小女人如嬰兒般熟睡的身影。他極為不悅地擰起如墨的劍眉,向右偏轉的視線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右側透明的落地玻璃赫然印著的幾個字母上。
熒光的桃紅色唇膏在陽光下如鑽石般細碎閃耀,葉晟霆邁開修長的腿走近落地窗,細細地注視著由幾個字母構成的“Thanks!”和下方引人浮想聯翩的淺淺唇印,他饒有意味地揚起倨傲的下巴,冷冽的薄唇緊閉成一條性感的直線,濃密長睫下的眸子裏湛滿了如深海般高深莫測的精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