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蓬長達上千米的光耀突兀的出現於月華滿天的海麵。它是那麼強烈,於黑暗中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星光號全體成員都被叫了起來。巴特諾親自操舵,將船繞到了光耀籠罩下的海域。
這是兩個不同的世界,外麵正是滿月的深夜,裏麵卻是日正的中天。從背麵隻能見到裏麵泄出來的光幕,待轉到正麵,這才得見到它的真麵目。
蒙多裏歐海永恒不變的向唯一的出入口吹著風;而永恒之洋此刻卻與它刮著相反方向的風。在兩個世界的交界處,海水奇異的向下凹陷了近三米,甚至,多處地方還形成了巨大的旋渦。
現在就要衝進去了。在甲板上工作的船員都用繩子將自己固定住,以防在進入蒙多裏歐海的時候被兩股衝突的風暴卷飛了去。
星光號來這裏應該不是一兩次了,絕大多數船員都知道該怎麼做。除了第一次到蒙多裏歐海的克姆斯、艾米莉與阿洛琉斯。三個家夥不知危險,興奮的站在尾樓上讚歎這如神跡般的奇景。
“拴好繩子!克姆斯,你和阿洛琉斯看好艾米莉,待會有空氣的亂流,能把人給吹上天,拉下海去。” 巴特諾哈哈笑著。“你兩個把我女兒照顧好就行,至於你們嘛,被吹走了我都不心痛。”
收了主帆與橫帆的星光號隻使用縱帆駛入了這片風暴亂流的區域。
巴特諾以精湛的操控技術在各個大旋渦間隙中穿行,並且還能兼顧上借用狂亂無定向的風力。克姆斯自己並沒有拴上繩子,隻是緊緊的抓住尾樓上堅固的護欄穩住身體。
氣流很亂,甚至會形成一個把人同時向各個方向拉扯的力場。艾米莉身上拴有繩子,兩手又分別被克姆斯與阿洛琉斯拉著,可算是萬無一失了。
事實卻剛好相反,就是因此她才被氣流卷了起來。那魚一樣的下半身在狂亂的氣流中波動,看的阿洛琉斯眼瞪的巨大。
艾米莉一點也不害怕。她身上牢牢的拴上了繩子,雙手又分別被克姆斯與阿洛琉斯緊緊的抓住,根本就不會有半點危險。
這就是飛翔的感覺啊,真美!人魚少女心中如此作想。
真美啊!阿洛琉斯想著,要是能一輩子牽著這樣的艾米莉有多好。
不知不覺中,阿洛琉斯放開了原本和克姆斯一樣緊抓護欄的手。
“救命啊!……”阿洛琉斯飛了起來,他驚慌的尖叫著。幸好,他並沒有放開抓住艾米莉的那隻手,這下可好,阿洛琉斯成了一隻在狂亂氣流中顛簸的風箏。艾米莉與他抓在一起的手正好就是那風箏線。
‘嘭彭……’這條風箏線實在太過於長了點,長的令風暴中飄搖的阿洛琉斯足夠來回撞擊在星光號的船體上。
風暴聲雖然掩蓋了阿洛琉斯的求救聲,但他淒慘的撞擊在船體上的巨響卻足以令所有人聽聞。艾米莉對此無能為力,阿洛琉斯抓住的剛好是她那幾乎殘廢的右手。其他人離的遠了,更不可能為他們提供幫助。
唯一能給予他們幫助的是克姆斯。可惜魔鬼不僅視而不見,更惡作劇似的加大了艾米莉的搖擺幅度。當然,也就是間接加大了阿洛琉斯的搖擺幅度。
‘嘭嘭嘭’的撞擊聲更加頻繁與猛烈,星光號在甲板上的船員全都泛起一陣惡寒。巴特諾管不過來,他得聚精會神的操縱舵盤。不然,稍有疏忽,星光號卷進了旋渦可就是全船人的災難了。當然,巴特諾不管的原因還有其它。比如,至少艾米莉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