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能走!”兩個聲音,一個女聲,一個男聲。
男聲自然是剛剛趕到的巴特諾。“艾米莉在哪裏?她明明跟你一起進來的!”中年精靈的情緒異常激動,抓住克姆斯的頭發使勁的拉拽。
“安娜,請你施展一次複活死者的生命神術。” 克姆斯並沒有向德諾芙要求。雛魔不敢再呼喚這個名字,甚至不敢再看上她一眼。
這會讓她為難吧,更重要的是,自己也許就會因為這一聲呼喚或者一眼而舍不得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離開。
安娜點頭答應,正要滿足克姆斯的要求。
“不行!你想加速我弟子的消亡嗎!他的本源已然破碎,強行愈合他的身體會令消亡的速度加劇……” 瑪莉莎,剛才和巴特諾一切出聲的魔女擺開一副絕不同意的架勢。怎麼能讓克姆斯輕易的離開呢?怎麼能讓這出好戲如此簡單就落幕呢?原本打算暗中看戲的瑪莉莎當然要現身出來撩撥起氣氛。
“克姆斯會死?!” 德諾芙震驚了,再也不顧安娜在旁,抱緊雛魔焦急的追問: “你怎麼呢?瑪莉莎是騙人的對不對?……”
“恩,傻瓜,惡魔的話是不可信的都忘記了嗎?” 克姆斯以輕鬆的語氣給予了肯定。但是在他深心裏,是多麼渴望能夠得到救治;至不濟,也能在生命的最後時刻得到德諾芙的憐憫;……隻是,他知道救治是沒有希望的,同時他也不能讓他所愛的雛神傷心!
韋斯穆勒雖然欺騙了他,但有一點克姆斯絕對相信。既是男性雛魔為所有超自然生物顧忌的事情。自己是注定不該存在於世間的雛魔,既然注定會消亡,何必強求原本就不該自己享有的東西。
德諾芙,我很高興,很高興與你一起的點點滴滴……克姆斯最後一次深深的凝視他的雛神一眼,輕輕的推開她。“我要走了。”
“你哪裏也不能走!不把艾米莉還給我,你休想離開!” 巴特諾依然緊抓克姆斯的頭發不放。中年精靈雖然已經大概猜知了女兒的去向,也確知克姆斯有辦法救回艾米莉,但隻要一刻沒見到艾米莉的人,巴特諾就絕你會放開克姆斯。
“走哪裏去?我親愛的弟子,在生命的最後時刻,難道你不想有你的小德諾芙陪在身邊嗎?孤獨的死去,可悲的命運……”
“瑪莉莎導師,我完成了您交給我的任務。” 克姆斯打斷了瑪莉莎的撩撥。雛魔的表情變了,變得邪惡又輕佻。“雛神,哦,我最愛的德諾芙!…哈哈哈…這是一場多麼有趣的遊戲。愛上惡魔的神!引誘一位神的墮落……”
克姆斯原本已經亂了,有瑪莉莎這個可惡的引導者在旁搗亂,眼看就要被揭露自己即將消亡的事實。雛魔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迫不得已的辦法。
也許,這樣可以令德諾芙少傷一點心……
‘啪!’一記響亮的耳光在克姆斯臉上響起。德諾芙保持著身體前探,右手伸直的姿勢。
意外的變故令兩人身邊的所有人愕然。瑪莉莎一時無言以對,仿佛真是她指使克姆斯引誘了德諾芙;安娜其實是最清楚不過的,對雛魔的認知,她甚至比德諾芙更加的了解。隻是安娜絕不會說破,她更願意配合雛魔演出這場騙局;巴特諾鬆開了克姆斯的頭發,以他對雛魔的了解以及身為局外人的視角,中年精靈能清楚的知道現在是什麼狀況,什麼是謊言,什麼是真話……克姆斯應該非常痛苦,巴特諾不忍對這位曾經的同伴再施加壓力。
雛魔的左臉上有清晰的手掌印,紅中帶青,青中似要滲出血來。克姆斯笑了,無聲的嘲笑著德諾芙,用神情告訴她,這一切就是一場陰謀,一場陷害……
“你的眼睛告訴我你在說謊,你騙不了我!”德諾芙向克姆斯吼叫。“不準對自己的心說謊!”
“瑪莉莎,他是不是真的要死了?”德諾芙直視克姆斯的眼睛,問的卻是雛魔的引導者。
克姆斯在德諾芙的注視下偏轉了目光,雛魔無法與之對視。不要對自己的心說謊,克姆斯多麼希望永遠不要傷害到德諾芙一丁點。可惜,現實是無情的,他隻有選擇沉默,以沉默來拒絕對自己的心說謊。
“也不一定,要是有一個魔願意用自己的生命本源來幫助他修複混沌的話,應該還有生存的希望。” 瑪莉莎邪惡的嬉笑著:“不過,這世界上是找不出這樣的魔的。”
“神可以嗎?” 德諾芙問。
“也許。”瑪莉莎不置可否。
“不行!”安娜抓住了德諾芙。“神與魔是對立的存在……”
“安娜導師。” 德諾芙從安娜掌握中掙紮出來。“這是我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