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算不上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回答。
巨大的猛獁低吼了一聲,然後拖著上百人的長行車子緩緩啟動。這種車子長有二十米,寬近五米,一共四排,每排二十五個座位,如果算上站著的人的話,就算載上一百五十人也不是問題,而這樣大型的車子卻隻用一頭猛獁拉就可以了,雖然速度慢了點,卻能一口氣行上數百裏路,隻需要偶爾的停歇給那猛獁喂食一些草料,可比馬車實惠多了。
車子的底身由數百塊榆木拚在一起,兩邊各有十個輪子支撐,椅子和護欄也是簡陋的木材製成,上麵蓋了一張厚厚的帆布,倒是能遮擋不少的太陽,隻是刮風下雨的時候能不能遮雨就是個問題了。
還好今天是晴天。
最後一個乘客匆匆趕了上來,氣喘籲籲地跑了一段然後跳上了車,尷尬地聲稱自己剛才上了趟茅房,險些誤了行程。他捋了捋自己的頭發,然後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本想笑著和一旁的人打聲招呼,在看到露雅後卻突然愣住了。
卡修三人也有些意外,這人居然就是昨天傍晚在來福酒店遇到的那個白袍男子,唯一一個出來替那侍女說句話的“英雄”,卻因為那格裏菲茲被露雅用酒瓶砸破的額頭而嚇得暈倒了過去。
坐在左邊的卡修讓出了位置,笑著招呼:“這麼巧又遇到你了!”
白袍男子自然不知道這一聲“巧”從何來,昨天的記憶隻停留那大漢摸著額頭血跡的那一刻,他隻記得砸那大漢的正是坐在右邊靠裏位置的那個可愛小女孩,她旁邊的美麗女子還有這位跟自己打招呼的英俊男子並無印象,不過顯然三人應該是同伴,略想一下也就明白了昨日這兩人應該也在場,於是便有些難為情地笑了笑,坐在了卡修旁邊。
“你好,我叫維克多,是一名吟遊詩人。”自稱是吟遊詩人的維克多禮貌地伸出手和卡修握了握手。
“卡修。這兩位是我朋友,安妮和露雅。”卡修同樣禮貌地介紹。
維克多朝安妮點頭一笑,目光落到露雅身上時卻是不自覺地恍惚了一下,笑容也顯得尷尬了許多。
“那個,我從小就有暈血症,見不得血。”他說完又是尷尬地笑了笑。
卡修本不想揭他的傷疤,卻沒想到他自己先提了起來,笑著說:“維克多先生真是位勇敢的紳士,昨日在酒店,先生不畏惡強維護正義,實在是令人萬分欽佩。”
“哪裏哪裏,卡修先生過獎了。”維克多難為情地擺擺手,“就算在下不站出來說話,先生也定會這樣做,先生的朋友可比在下勇敢多了。”
露雅得意地笑了笑,對這個家夥改觀了許多,不過很快她就又改變了這個想法。
隻是幾句套話之後,這維克多便和卡修熟絡得深聊起來,從起初的季節天氣,到後來的鄉土風情,一直轉移到藝術文藝又牽扯到起初的季節天氣,很難想象兩個人居然都對這種天南地北的瞎扯有著同樣濃厚的興趣。
近墨者黑,露雅很快便將這個說話總喜歡帶上“先生”、“在下”這種詞彙的虛偽家夥將卡修歸為一類,這種人都是道貌岸然,表裏不如一,而且都是讓人討厭的。
可是安妮卻頗為欣賞他的口才,在她看來,能和那家夥扯上半天而不至於被牽著鼻子說話的人可真是不多見的。
卡修一副相見恨晚的表情,感歎了一句,然後又將話題引入到近代文藝複興之上。維克多頓時眼前一亮,兩個人就著這個話題又是一通深聊,隻把旁邊不知情的人聽得一愣一愣,暗暗想著居然有幸能和這麼兩位有才的藝術家同坐一車。
“布魯諾的確是一位少有的奇才,隻是他的作品中充斥著太多的陰暗內容,以至於到最後被教廷驅逐出教會,淪落到流浪於街頭的境地。”卡修不無惋惜道。
維克多道:“是啊。不過也正是因為這種淒慘的遭遇,才能夠讓他在晚年創作出‘流浪者’這樣遺傳萬世的曠世奇作來!”
卡修點頭表示認同,兩人很默契了沉默了一會兒,似乎都是在替那位傳奇人物默默緬懷。
“哦對了,還沒請教先生這次離城是要前往何方?”卡修突然問道。
“維金城,我好久都沒有回過家了。”維克多向往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