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血凝湖泊
那靜靜的一汪血泊,那觸目驚心的鮮紅色,仿若血液凝彙而成的湖泊。刺鼻的血腥充斥著整個岩洞。妖魄守在一旁,安靜得看著她在痛苦中變得越來越虛弱,看著她一點點的流盡身上的每一滴血。她不時得歪歪腦袋,嘴角還有著血跡,時而癡笑,時而憤恨,時而恐懼……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一幅幅畫麵,遍地都是倒在血泊裏的屍體,有狼的,有人的…。。
望見那一幕,銷魂手中的東西紛紛散落在地,雲闊也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我想她應該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雲闊下意識的擋在銷魂前麵。
妖魄麵無表情的盯了他們幾刻,轉過頭繼續呆呆地看著幻魔。銷魂衝過去,妖魄呲起牙,撲了過去,好像一隻狼怕自己的獵物被搶走了似的。“混賬!”銷魂使足全力狠狠得甩了她一巴掌。剛從死士訓殺手練營出來的時候她就是這副畜生的德行。一巴掌打得她清醒了不少,安靜得呆在一旁。
幻魔氣若遊絲,銷魂捂住她還在流血的傷口,呼喚著她。幻魔微微一笑,斷斷續續的說道:“我見過一種花,平常的花…。都是開在地上,而它卻是開在人的身上,以人的骨肉為土壤,血液為水分,……。慢慢的開出鮮豔如血的花朵,那是我見過的最美的花兒,最美的……。
幻魔閉上了雙眼,銷魂聽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隻是無助的哭著。
“畜生之心,野狼本性!”
銷魂憤怒的向妖魄咆哮道。
妖魄起身擦擦嘴角的血跡回了句:“我們不都是嗎?你當你是什麼?”
銷魂愣住了,是啊,她有什麼資格去教訓她。“她還能活幾天?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看在多年的情義上放她一馬?為什麼!。”
“情義?那請問主人你要我看在哪件事的情義上?是你在水中下了藥,害我輸掉比試,還是你挑唆宮主送我去殺手訓練營?還是你故意支開我,讓我闖不了魔窟,失去唯一一次翻身的機會?”
銷魂沉默了,她還是知道了一切。妖魄苦笑一聲:“我原本以為那個人是誰都不會是你的。是我可笑,你踩著那麼多魔宮姐妹的屍體活到現在,又怎麼會在乎多我一個呢?”
銷魂很平靜,她長長得歎了口氣:“我還是那句話,我們兩個最起碼得活一個。如果魔宮還有什麼值得我留戀的,那就是你妖魄。”
“或許你我之間那點微末的自以為是的情義,就在今天徹底結束了,下次再見,不是什麼’起碼要活一個’,而是’隻能活一個’!”妖魄默默離開了,眼神卻多了份異常堅定。
銷魂轉身看著雲闊:“看到沒?我們就是這樣一群沒有人性,不擇手段的畜生,即便是身邊最親的人,我們一樣能眼都不眨一下的下得了手。”
雲闊無奈的搖著頭:“不,我不會讓你再錯下去。”
“錯?什麼是對什麼是錯?什麼是正什麼是魔,我從來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韓雲闊如果有一天你看到一個,滿身邪氣,殺人如麻的魔女,不要怪她,不要無奈,更不要手下留情。因為她早就不是那個隻會拽著你的衣腳,跟你要糖吃的小妹妹了。因為她或許跟妖魄一樣早就不知道自己還是人了。”銷魂很平靜的說著。
雲闊幫銷魂葬了幻魔,便寸步不離的跟在她身邊,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她帶回碧水。銷魂起身,雲闊也立刻起身擋在她前麵。看他緊張的樣子,銷魂笑著搖搖手中空了的水囊:“我渴了,想打些水喝,你放心好了,我不跟你回碧水,還能去哪呢?”
“來,我幫你。”雲闊笑著接過水囊,邊說邊來到溪水邊打水:“你住的地方,早就準備好了,你也不用擔心無聊,那裏有個跟你年齡相仿的姑娘,是我請的大夫。我還給你做了一個秋千,你……”雲闊突然停住了,手中的水囊砰然落入水中,他太掉意輕心了,以銷魂的個性怎麼可能乖乖跟他回碧水。他緩緩轉過身,銷魂早已不知道去向何方。
錯?或許天意弄人便是錯,無可奈何便是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