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耳的哨音響徹天際,嘴裏叼著大魚的九天黑溜溜的眼睛一轉,振翅翱翔追隨著哨音飛去。
永寧王府,她收了口哨,將口哨放回衣襟裏,沈風岐正好端著飯菜朝她走來,見她收著什麼東西,張了張嘴想問,一想到那她與自家公子的關係又不由得對她尊敬了幾分,要說的話也堵回嘴裏。
“夫人,屬下將飯菜端來了”,沈風岐端正地站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她,想著難怪公子會說那樣的話,原來是好事早成了,他家夫人長得也好看,與他家公子正是匹配。
她蹙眉望他,見他竟望著自己深思,不由得感歎林凡這些年是怎麼忍受他的,繞過他,將飯菜擺放在桌上,一個人吃了起來,王府果然不同於一般的小世家,飯菜入口都讓人忍不住讚歎幾句,她本就嘴刁,又是吃慣了蘇月煮的飯菜,對於一般的食物都提不起興趣,可這王府裏的大廚當是這幾道家常菜便飽滿了味蕾,愣是吃起來不覺得普通,反倒是一吃便停不下來。
她滿意地舔了舔嘴唇,沈風岐突然一驚才想起自己還端著飯菜,低頭一看,見她已經吃得滿心歡喜,傻笑著說“夫人,這廚子是公子特地尋來的,還說要是有一日能讓你來嚐嚐,您定然高興,想來公子原來那時就惦記著您啦”,說完有一個笑了起來。
她震驚的看著沈風岐,眼睛瞪得大大的,沈風岐止住了笑,一抓了抓腦袋說“夫人,您怎麼了”,她扯住沈風岐的衣袖說“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沈風岐怔住,半天才反應過來,說“我說這廚子是公子特地尋來的”,她皺著眉頭說“不是這一句”,他想了想說“哦,我說公子還說,要是有一日能讓您來嚐嚐,您定然會高興”,她眉頭皺的更深“還有呢”,沈風岐又說“我說,想來公子原來那時就惦記您了”。
她怔怔的望著遠方,腦袋裏不住的回響著沈風岐說的話,難怪林凡會突然倒在夙和殿的寢宮裏,難怪林凡會問她為何要答應吳景櫟留宮三天,難怪她問他有沒有喜歡的人時他會那樣說,如果是這樣,便能說得通了,隻是既然喜歡為何不說,難道他就那麼想要默默守護嗎。
“夫人,夫人,您怎麼了”,沈風岐不解的望著她,他應該沒說錯什麼吧,他記得他家公子明明是這樣說的,難道是夫人不高興他先說了出來嗎,正想著,一隻大鳥噗嗤飛到桌上,小腦袋垂下去,啄了塊肉放進嘴裏,沈風岐嚇得臉色發白,這樣的大鳥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哆嗦著說“夫人…..,屬下立馬將它趕出去”,她搖搖頭道“不用,它是我養的小鳥”,沈風岐哆嗦著吞了幾口唾沫,眼前的鳥,小嗎,他嚇得都要哭了好嗎,那鳥吃了肉又轉頭看著他,黑溜溜的眼珠轉了轉,九天的模樣本就不怒而威,就那樣盯著他,隻覺得那是在怒視著他,沈風岐嚇得躲在她身後,她拍了拍九天的頭,笑道“它不會傷你的”。
沈風岐這麼魁梧個人居然還怕一隻鳥,果然人不可貌相,她將九天捧在手心裏,說“你先出去吧,我要休息一下”,沈風岐應了聲急忙將東西收好跑了出去。
九天撲哧一聲飛到她的肩膀上,她將麵巾撕成一小塊,又喚來婢女要了毛筆和墨水,關上門在麵巾上寫下一行字,係在九天的腿上,拍了拍它日益肥碩的身子說“九天,快些送到歌笑那裏去”,九天回應的鳴叫了幾聲,她打開房門,將九天往空中一拋,看著它越飛越遠。
遠處走來一個俏佳人,遠遠地便喊了一句“夫人”,她不由得一顫,沈風岐是要讓王府的人都喚她夫人了嗎,她眉頭微皺,卻也不好發作,畢竟她自己也沒解釋,不是嗎,她見來人有些眼熟,再一看,她竟是初見二王爺時被那二王爺揮開的女子,模樣確實不錯,隻可惜那二王爺自己更美。
“夫人”,那俏佳人又喚了一聲,眼睛直直地盯著著她,來者不善,她下意識地看著她身後,見沒人才淡淡的說“何事”,她微微低頭,突然跪倒在她麵前說“夫人,奴婢願意一輩子伺候夫人和王爺,求夫人成全”。
風揚起她的衣裙,發絲輕輕掃過臉龐,那俏佳人一愣,竟覺得眼前的人像個不染凡塵的仙子。
“你既然想留為何還要問我呢”紅唇輕啟,聲音裏聽不出任何情緒,那俏佳人一滯,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謝,夫人成全”,她轉身回了屋裏,留下那俏佳人在原地。
關上房門,大步走到書桌前,拿起筆在一張宣紙上寫下一個個名字,吳景櫟,守龍山,複興燕國的組織,王綦江,停下了筆想想又在另一旁寫下,神秘公子,二王爺,各自畫了個大圈,是什麼東西讓他們突然出現,亦或是,是發生了什麼讓他們不得不出現。
她提起筆將王綦江與複興燕國的組織連在一起,再要走又發現連接不上,難道是她猜錯了,眉頭上了鎖,她不是她師傅,沒有預言的能力,頭腦中一片混亂,如今林凡受傷,守龍山也不知道情況如何,連那神秘公子的身份她也不知道,她扔了筆一股腦地癱坐在地上,她竟發現她什麼都做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