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混沌時光
雖然短短的一次反思使薛愷漠在自己的世界裏得到了一些安慰,但林慧離去的痛苦卻遠比他想象得要深重得多。每當他在清早醒來,每當他走進熟悉的食堂,走在學校裏的每一條路徑,林慧的身影都會不經意地出現在他的眼前。回想著自己與林慧在一起時的每一分秒,回想著自己與林慧在那些美好時光裏的每一次纏綿,薛愷漠都會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被那種蝕骨的痛楚持續地消耗。尤其是到了夜深人靜的時候,對林慧的無盡想念便會來得越來洶湧猛烈,多少次都讓薛愷漠難過得心痛欲裂。
在林慧離開後的幾天裏,薛愷漠每天的日子過得渾渾噩噩。除去三點一線的生活,除去每日在課堂上愣愣地發呆,其餘的時間薛愷漠都用來和宋淩秋,柯同,劉小樣,孫良,洪大鵬等人喝酒。
從薛愷漠的狀態裏,兄弟會的其他人都已猜出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除去無聲的安慰和盡心盡力的陪伴他們又實在沒有其他的辦法來為薛愷漠分擔痛苦。
這天晚上,薛愷漠與宋淩秋,柯同,孫良喝過酒後回到學校。在經過一號樓時薛愷漠無意間發現常淩霄辦公室的窗戶亮著燈光。薛愷漠的心裏立時升起一種被酒精催發的莫名衝動。
“你們先回去吧,我過一會再回去。”薛愷漠停下腳步,對其他三個人說。
宋淩秋,柯同和孫良以為薛愷漠隻是想一個人靜一靜,便深有理解地向薛愷漠點點頭,轉身向寢室走去了。
薛愷漠站在原地,再次抬起頭看向那扇氤氳著昏黃色燈光的窗口,深吸口氣,向一號樓的大門走去。
此時已經是晚上九點鍾,一號樓的前廳裏空空蕩蕩地亮著幾盞不算明亮的白熾燈。薛愷漠走進樓梯間,邁上一級一級堅硬冰冷的台階,每走一步他似乎都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當薛愷漠來到常淩霄辦公室的門口時,薛愷漠的眼前再次出現了林慧的身影。隻是這一次,薛愷漠在林慧的臉上隻看到了一片冰凍的冷漠,記憶中的溫熱柔情已經全然不見。
一種莫名的憤恨突兀地衝擊著薛愷漠的胸口,他清楚地感覺到自己身體內的血管正在煩躁異常地跳動。
就在薛愷漠忍受著內心深處的煎熬,時刻都會憑借著未曾平息的衝動抬起手去敲響房門的時候,那扇緊閉的房門卻從辦公室裏被打開了。
“你?”穿著一件橘紅色呢絨外套的常淩霄站在門口,吃驚地看著麵前神情怪異的薛愷漠。
“老師,你怎麼這麼晚了還在辦公室?”麵對著一臉驚訝的常淩霄,薛愷漠反而迅速地鎮定下來,抬起一雙血絲遍布的眼睛笑著問道。
“我回來取下午做好的落在辦公室的課件。”常淩霄有些慌亂地回答,轉而又問薛愷漠,“你又怎麼會在這裏?”
“我是在外麵看見隻有你的辦公室亮著燈,所以,所以上來想找你說說話。”薛愷漠用越來不受自己控製的聲音對常淩霄說。
常淩霄皺起眉頭,略顯生氣地看著麵前明顯酒醉的薛愷漠,立刻明白了薛愷漠的用意。
“躲開。”常淩霄冷著聲音對薛愷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