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來稍微有點諷刺,兩支軍隊——雖然信仰的教派不同。但是的的確確都是天主信徒。所以,這兩支軍隊所喊得口號大同小異——除了少量的信仰多神教,薩滿教的草原遊牧民之外,其餘的天主教徒都是這樣狂吼的。“耶和華!!!!”
就是這樣。
戰爭已經到達了臨界點——此時此刻,正麵戰場上,埃吉爾麾下精銳步兵威力盡顯,從戰鬥至今的七個小時之間,諾曼軍隊陣線向前推進了近八十米。每一步都是踩著對方的血肉泥漿前進的。到現在為止,聯軍損失了上萬人。士卒疲憊。節節敗退。
戰場左翼,職業驃騎兵們的騷擾戰術非常成功。因為對手的公爵衛隊們一身重型鱗甲,甚至要比重型板甲還要厚重。所以機動力極差。應付起這樣的騷擾戰術完全不行。其速度完全無法追上輕裝驃騎兵。而想要無視這群驃騎兵,直接衝擊諾曼側翼,卻又被諾曼重騎兵纏住。緊接著,埃吉爾剛剛組織好的一支維京敢死突擊戰士部隊衝了過去。徹底將對方纏死。
在失去了衝擊力之後,騎兵的戰鬥力將會下降一大半。如果是在麵對其他兵種的話,那麼身穿重甲的公爵衛隊還能憑借本身的重型鎧甲,凶狠的重武器的攻擊,與之周旋,但是,在麵對決死戰士這種強力雙手斧兵的時候便無能為力了。決死戰士們掄著斧子,上砍騎兵下砍馬腿。極端克製這些重裝騎兵——當然,我是說近戰肉搏,騎兵失去了衝擊力的時候。
在這之後,這些騎兵也不是傻子。迅速調整狀態突圍而出,而諾曼騎兵和敢決死戰士們也並不追擊。而是再次由驃騎兵跑過去騷擾……
就這樣,左翼沒問題了。
關鍵還是右翼。
在右翼,連續兩輪波段式衝鋒之後,聯軍諾夫哥羅德部傷亡慘重,接近崩潰——瑞典古斯塔夫無奈之下,將之前撤下來的,殘缺不全的重騎兵部隊派了過去,稍微阻礙了一下右翼的諾曼騎兵衝鋒。
不過也隻是稍微的拖延一點時間而已。在埃吉爾喪心病狂的將餘下的一千三百重裝騎兵全部投入了右翼之後,對方重裝騎兵隻是支持了一小會兒就崩潰了。
“麻煩。”
左翼,謝苗諾夫斯基處,正準備將自己麾下的哥薩克精銳輕騎兵派到前麵去,與驃騎兵周旋,打破僵局。卻發現己方友軍右翼竟然要崩潰了。謝苗諾夫斯基氣急敗壞,破口大罵諾夫哥羅德親王留裏克是個廢物,卻也無可奈何。
“該死……哥薩克——告訴那群哥薩克混混,去左翼!擋住敵人騎兵!”
“明白——”於是,謝苗諾夫斯基旁邊的傳令兵迅速翻身上馬。快速跑到了位於戰場側後方的哥薩克騎兵部隊前麵傳達命令。
“切……真是,隻有在這種時候才會想起我們來。”一個哥薩克首領啐了一口濃痰,之後這樣抱怨道。這群來自波羅紮熱的哥薩克流民說起來也屬於雇傭兵序列。雖然占據著克裏米亞,這一塊水草豐美的地皮,臨近就是黑海海岸,無論是貿易,遊牧還是種植都很方便。但是這一群哥薩克流民卻全都是強盜性格,好逸惡勞的很。既不喜歡放牧,又不喜歡種田,更不會做買賣。這卻是和瑞士山民們因為土壤貧瘠無法求生,所以不得已外出作為傭兵,用雇傭金養家糊口不同。
這些哥薩克,是自願的。
願意殺人,願意搶劫,願意縱火,願意享受戰場上的一切罪惡與暴行。與其說他們是人類,還不如說是披著人皮的怪物比較準確。
因此,即使每一次戰鬥的時候都被雇主放到最危險的地方,當做炮灰來使用。但是哥薩克們卻樂此不疲。
當然,前提是支付足夠他們享樂用的金錢。而且在戰爭中掠奪的戰利品,也完全由他們自己擁有。
就是這樣,雖然嘴上罵著“莫斯科的混蛋大人們”。但是哥薩克人仍舊嬉皮笑臉的檢查了一下複合弓。緊接著一個呼哨,接近三千哥薩克騎兵嗷嗷嚎叫著,向著戰場右翼衝了過去。
“該死的——不要管他們——不,派出三分之一騎兵驅逐他們,其餘騎兵繼續衝擊敵軍右翼!”埃吉爾略作思考之後便發出了命令。不過,此時此刻,在極為混亂,並且極為吵鬧的戰場上。軍令已經不能很好地傳達了。盡管有少量的重騎兵或者騎士聽到了身後隱約傳來的號角聲。但是隻是稍微疑惑了一下。
“大概又是命令哪支預備隊前進的吧?”騎兵們這樣想。同時注意力很快的又被新出現的敵人——那些玩弓射箭的,形成了環形騎射圓陣的哥薩克輕騎兵,以及少量的芬蘭輕騎兵給吸引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