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來自阿拉伯的說客(一更求月票)(1 / 2)

此時此刻,與諾曼帝國租借港口赫爾鬆,以及連接這座城市與諾曼帝國本土的道路上,還有另外兩個軍需物資的集散地,基輔和利沃夫那一片忙碌,騾馬大車成片的集結,運輸的熱鬧場麵不同。在克裏米亞半島的其他地區,仍舊由那些哥薩克自由民掌握的地區,卻是另外一個樣子。

或者說,一直就是這個樣子。

男人們在外麵跑馬放牧,女人們在家裏麵忙活著,收拾東西,煮飯,縫衣服。小崽子們聚在一起瘋玩,老人們修理工具和武器。偶爾會有跑單幫的商人過來。就會受到整個聚落的熱烈歡迎——商人通常都是諾曼人。

打架鬥毆,乃至整個部落與部落之間的戰鬥也時有發生。目的通常是為了爭奪水源,草場和牲畜。又或者是為了解決經年的舊怨——當然最終的結果隻能是再添上一筆新的仇怨罷了。

就好像是絕大多數的草原民族那樣——除了有不少人在土耳其,在君士坦丁,在諾曼,乃至在更加遙遠的地方做傭兵……或者也不一定是被政府雇傭的,被私人貴族富商雇傭,作為私兵或者保鏢的也有不少。哥薩克作為一個騎兵傭兵種族,在黑海這一片也算是出了名的。雖然說草場,領土並不是太多,人口牛羊也一樣。但是依靠著騎兵天賦以及好勇鬥狠的架勢,作為傭兵換來的價錢,卻能讓哥薩克人過上相對富裕的生活。而他們的酋長,頭人或者被稱之為“蓋特曼”的老大,也能過得上人上人的日子。

而哥薩克諸多部落共同的老大,身上背著一個從未被人當做一回事兒的可汗的名頭的普加喬夫。一向以來也對於這樣的生活感到滿意。現年四十多歲的他並沒有太大的野心。而僅有的那一點點。也隨著對抗諾曼人的失敗,和諾曼帝國在東歐的強勢崛起煙消雲散了——開玩笑,對抗如此恐怖的大帝國。就算將所有的哥薩克漢子都填進去,再將在外麵做傭兵的兄弟全都叫回來一起,也是絕對沒譜的事情。好生的伺候著這個新主子,才是保全富貴的辦法。

隻是,最近一段時間,這個情況發生了一點點變化……利欲熏心。舊習難改的普加喬夫,在想要給自己再撈取一點好處——事實上這種動作他之前也嚐試過幾次,而帝國的皇帝也非常慷慨的賞賜了他這條走狗——然而這一次卻不一樣。皇帝陛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發怒了。不但對他拳打腳踢,還當中說出了要找人來替代他的話。這讓普加喬夫覺得寢食難安,回到了屬於自己的,哥薩克人中最大的,足有兩萬頂帳篷的部落之後,便連忙寫了大量請罪的書信以及貢品,並且給帝國的各個重臣,他認識的和不認識的。全都送去了厚禮,希望他們能幫自己說話。

然而,這些書信啊,貢品啊。禮物啊之類的東西,最終全都石沉大海一般毫無音訊了。這讓普加喬夫覺得非常膽寒,惶惑不安。

“說不定——說不定皇帝已經下定決心,要將我給刨除掉了——的確,我既不是他的心腹,更是兵敗之後投降的人。實力也不強。卻占據著克裏米亞半島,這麼重要的地方。皇帝想要對我動手也說得過去……天哪,我究竟該怎麼辦?!”

倘若是換了其他人的話,普加喬夫說不得,一聲令下就帶著人馬反了。然而這一次的對手卻是諾曼人。打遍東歐無敵手的諾曼人。隻花了一年多的光景,便將整個東歐,莫斯科。紮波羅熱,波蘭,立陶宛,白俄羅斯,烏克蘭……這些地方給征服了的諾曼人。那樣恐怖的軍隊,天才的皇帝。就算再給普加喬夫十個膽子,他也不敢隨便造反。然而不造反又能如何呢?等著對方派人過來,直接一句:“你的可汗頭銜取消了。”之後將自己抓捕起來。關進黑窯裏麵度過餘生?那還不如死了好。

就這樣,與埃吉爾最近一段時間的操勞國事的勞累不同,與薩拉丁最近一段時間的患得患失的算計也不同。普加喬夫卻是進退失據,不知所措。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種痛苦和鬱悶,讓他整個人幾乎瘦了一圈。原本健壯的哥薩克漢子,現在看起來卻像是個癆病鬼一樣。讓他身邊的人嚇得夠嗆。問他究竟是怎麼回事。普加喬夫也不敢說。問的急了就大吵大鬧——原本跟他一起去覲見皇帝的那些使者,都已經下了嚴格的封口令。普加喬夫放了狠話,消息要是傳出去,就查都不查,直接把他們幾個全都殺了。

普加喬夫害怕,這樣的消息要是一傳出去。哥薩克各個部落人心浮動,說不得還不等諾曼人動手,自己人就會先行一步,把他的腦袋砍了,送到諾曼皇帝那裏去做貢品……

然而,這也不是一回事兒。就算那幾個自己的屬下守口如瓶。但是當天看到了這異母的可不隻是哥薩克人——赫爾鬆行宮兩側來往行人,商賈眾多。哪個國家的沒有?這事情早晚得傳出去……或者說現在已經傳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