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了一天,誌鴻收到了售樓處的電話,客氣之餘,王小姐告訴誌鴻,現在這樓盤已經調整了售價,他買的那個位置和房型的大概每平漲了三百塊,樓盤整體銷售情況非常火爆,如果誌鴻還有什麼投資計劃可以跟她提前聯係。誌鴻放下電話想,這開發商的“跟蹤服務”還真是厲害,雖然單價漲個兩三百塊對自己來說沒多大區別,自己也不是炒房的,不過,買過房子之後漲價了,畢竟是開心的事兒,就很阿Q的窮歡樂起來。
回家之後,他興衝衝地把這利好消息告訴了陳亦馨,她卻說:“看你那點兒出息,才漲這麼一點兒就樂成那樣兒,又不要賣房,漲價也沒用”,又說,他們陳經理有兩套房呢,而且買得很早,賺了許多,誌鴻從快樂雲端一下子被拉到穀底,恰如孩子滿心歡喜地拿著自己的畫兒去問父母畫得如何,父母卻說那簡直不是畫一樣。誌鴻心裏又暗罵這個“大背頭”,而且很懷疑陳亦馨的消息是否準確,或許“大背頭”就是吹牛來騙小女生的那種人。
售樓處那邊卻形成了製度一般,每隔一星期就打來電話,誌鴻也樂此不疲,隻是不再與陳亦馨說。
“小眼睛”的簽證比誌鴻辦得早,提前一個多月先去了迪拜,走得瀟灑,把帶樣品等棘手的活兒都留給了誌鴻,去了之後竟然“將在外君命全部不受”,讓老板這邊兒頭痛不已。誌鴻後來聽說,“小眼睛”是老板的一遠親,難怪他如此桀驁不馴。
誌鴻出國前的準備工作盡已完備,就跟房東打了電話,告訴她下個月自己要退房了,房東的語氣馬上冷到零下幾度,抱怨說,講好了一租最少租一年,提前退房自己損失了,誌鴻想,那合同上並未寫租期一年的字樣,就據理力爭,好歹說定了到時候她過來結算,誌鴻知道這人難纏,就囑咐陳亦馨,“如果要押金時有什麼麻煩就不理她了!”陳亦馨說:“她還能怎樣?量她沒那膽子!”,陳亦馨越是這樣說,誌鴻反而更不放心。
終於要走了,陳亦馨要去機場送他,誌鴻沒讓,“飛機時間太晚,你就別過去了,沒幾天嘛!反正我過去之後就找那邊旅行社給你辦簽證。”其實,誌鴻是怕在機場二人淚水漣漣的。公司司機已經在樓下按喇叭催他了,誌鴻趕緊下樓上了車,見車上一大堆樣品,知道是老板又讓司機多塞進來的,心裏暗暗叫苦。到機場辦理行李托運時,這許多樣品超重極多,費用高得嚇人,大部分隻好讓司機帶回公司,誌鴻囑咐著讓公司這邊到時候空運發貨過去。
安檢之後,誌鴻想著一會兒手機要關了,就打電話給陳亦馨,電話通了,竟然不知道講什麼,隻問了句:“我到機場了,你幹什麼呢?”
那邊兒果然就哭了,說:“家裏一下子空了,我孤單得害怕。”
誌鴻的心立刻就慌亂了,“要不,你去我姐姐家住兩天吧?”
“我不去,我等著你把簽證寄過來我就飛過去。”
誌鴻寬慰半天,聽那邊總算堅強起來,就告別了。
誌鴻的心有點兒亂,免稅店轉轉,全是些沒用的紀念品、茶葉、香煙之類的,也沒什麼可選,看著這邊兒有一大群一起出國的人興奮地聊得火熱,自己全無心思,不禁又惦記起了陳亦馨,想起了“大背頭”……
坐上飛機,周圍多是第一次去迪拜的,同樣做著“淘金夢”的同胞,誌鴻沒興趣跟別人“侃大山”,就鋪上毯子半睡著。
機上的餐食供應得相當“及時”,誌鴻吃得很飽又沒處消化,但想著下了飛機可能要忙亂了,未必有時間去吃飯,就“硬”吃了下去。誌鴻旁邊坐著一個拍著濃重“粉底臉”的女人,臉色跟脖子的顏色反差很大,界限分明,她卻自我感覺良好,矜持得如千金大小姐一般,等著男人來“拉話兒”,剛上飛機放行李的時候,誌鴻就看到這個女人慢悠悠地把自己的兩個LV包放在行李架上,那動作優雅得很到位,也沒有第一次出門兒的忙亂,他猜想這是個見過“大世麵”的姐姐。誌鴻無心“空中豔遇”,就沒什麼話說,隻想休息,誰知道,他後麵坐著一個肥胖的中東人,誌鴻想調節坐椅卻不能,恰好旁邊的那個小夥兒想跟誌鴻旁邊的大姐搭訕,見到誌鴻的痛苦狀,他就借口自己不想睡,要跟誌鴻換位子,這倒“成全”了誌鴻,坐在靠近過道上,美美睡了一覺。
第二日淩晨,終於到了這“淘金”的沙漠綠洲,誌鴻在機場等著取行李拿的空兒,環顧著迪拜機場,發現這機場與國內並的沒多大區別,隻是更金碧輝煌些,料想裝修時用了許多金粉,中東人對黃金的癡迷可見一斑。他又見機場、海關等處盡是由穿著白袍、黑袍的阿拉伯LOCAL“把守”,幹活兒的卻都是些印度“阿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