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 與君都蓋洛陽城(1 / 2)

薛崇簡卻不是一個人去的邊塞,他沒有帶武崇敏,卻帶了王之渙。他欣賞王之渙的才華,而且他這次,並不隻是卻遊玩一番。

他和王之渙輕裝出發,一路快馬直奔唐軍大營。他們走了,這廂張丞相在洛陽聚賢少年,賞文品詩。有的人,是丞相親自下帖拜請,比如李成器;而有的人,則是不請自來。

比如崔湜兄弟。隻是這本都是以文會友,即便心內不喜,也不會表現一點半點。

風和日麗,於是有人提議“引流引觴,遞成曲水”,獲得了大多數少年的讚同。丞相將木製酒杯置於荷葉之上,放於涓涓流水之中。

觴在賀輕揚的麵前第一次停下。他既是丞相高足,又得此頭彩,少不得眾人也都起哄,要他賦詩兩手,一個錦袍少年笑道:“輕揚兄是丞相高足,一首詩豈不是搪塞我們,少不得要做多幾首。”眾位少年也都稱是。

賀輕揚略一沉吟,然後便兩首詩都立即念了出來,一邊的僮仆忙忙的開始記錄:水繞冰渠漸有聲,氣融煙塢晚來明。

東風好作陽和使,逢草逢花報發生。

第二首便是:律回歲晚冰霜少,春到人間草木知。

便覺眼前生意滿,東風吹水綠參差。

少年們不禁叫好。於是遊戲繼續。接著很多少年也都做了詩。也有少年即時做不出來,飲了酒。幾乎的詩歌都是詠春,到了崔湜,他也詠春,隻是偏偏是不是寫丞相府,也不是洛陽城,而是長安的望春宮。

澹蕩春光滿曉空,逍遙禦輦入離宮。

山河眺望雲天外,台榭參差煙霧中。

庭際花飛錦繡合,枝間鳥囀管弦同。

即此歡娛齊鎬宴,唯應率舞樂薰風。

詩句本來不錯,卻偏偏讓有的人不爽。望春宮本是皇家遊玩之地,竟何時也成了崔家別院一般。李隆基咬了咬牙,李成器拉了拉他,衝他搖了搖頭。這是丞相的聚會,不能生氣。

輪到李隆基,李隆基一笑。李成器看見他的笑容,便知他大抵是要寫什麼來發發怒氣,本欲阻止,卻想著,橫豎都是文人間的玩笑,再大,也應該無礙。殊不知李隆基的文章,為他自己帶來了一場災難。

李隆基接過僮仆的筆,筆走遊龍:國家本為求才計,誰知變作欺人技。三名承題,兩句破題,擺尾搖頭,便道是聖門高弟。可知道三通四史是何等文章?漢祖唐宗是哪一朝皇帝?案頭放高頭講章,店裏買新科利器。讀的來肩背高低,口角口角噓唏。甘蔗渣兒嚼了又嚼,有何滋味?辜負光陰,白白昏迷一世,就叫他騙得高官,也是百姓的晦氣。

一邊的少年們倒是齊聲喝彩,雖然都是些簡潔句子,卻諷刺意味十足,極其鞭辟入裏,將一味的追求功名利祿的讀書人著實的諷刺了一番。

丞相笑著讚歎,這樣子的臨淄王鋒芒四射,讓他覺得一切都是有希望的。

他們這邊遊戲,那廂已經擺好了席麵,卻是以地為廬,席地而坐的席麵。各色時令蔬菜和瓜果擺好,也有多種美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