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來搶劫村莊的雇傭兵在村民們的注視下,終於消失在村莊盡頭。巨大的歡呼聲頃刻間成為村莊的主旋律,村民們紛紛上前感謝拯救村莊的兩個少年。
生性靦腆的龍曦冷不防被這麼多人圍住,臉色紅得像是裝在玻璃杯內的葡萄酒。不過,當他看到每個人臉上真摯的笑容時,自己還是放下了窘迫,也跟著展露笑顏。
“哦,對了,那籃子雞蛋,雞蛋。”想起了此行的任務,龍曦忍不住叫起來,“我們都還沒送呢。”
對於龍曦來說,這可是從學校畢業之後的第一件委托任務,意義非凡。他和雨嵐好不容易擺脫村民的盛情,折返到放著雞蛋的地方。
平靜的道路上沒有了村莊的喧鬧,沉靜下來的龍曦在心裏又浮現出對於剛才耿耿於懷的事情。想到這裏,他忍不住轉過頭,偷偷看著並肩而行的雨嵐。
“怎麼了?”雨嵐發現龍曦的目光,於是轉過頭問道。
“姐姐……我……”原本抑製不住批評的念頭卻止於口中。龍曦猶豫了好一會兒,才說,“姐姐,剛才你為什麼衝霍霆先生撒謊,說我們不是騎士?”
龍曦詢問時認真的模樣讓雨嵐不禁一怔。她露出一絲微笑,語氣溫柔地回答,“我相信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在那種危急的情況下,隱瞞身份對我們和多明村莊都有好處。”
這個原因龍曦自然明白。可是,無論遇到什麼困難和危險,身為騎士的自己不僅不能正麵迎敵,甚至還將騎士的信條與榮耀棄之不顧,這無疑是對騎士的褻瀆和背叛。
龍曦漲紅了臉,最終還是將這些話憋了回去。如果雨嵐做的不對,那他自己明知道對方撒謊,卻沒有站出來揭穿,這難道不是更大的恥辱麼?雖然能用“為了保護村莊才這麼做”這樣的理由來安慰自己,可是龍曦明白,是懦弱讓自己選擇保持沉默。
“……龍曦,你在想什麼?”
“不,沒……沒什麼。”龍曦連忙搖搖頭,將發燙的臉頰埋了下去。
過了一會兒,龍曦輕輕歎了口氣,緩緩說道,“姐姐,我是不是不適合當騎士?像我這樣的人,根本做不好什麼事情。”
“怎麼會呢。”雨嵐說,“好好加油就行了。”
這種毫無說服力的回答聽起來更像是一種安慰。龍曦不由得又歎了一口氣。
雨嵐忽然間又補充了一句,“這不是你一直以來的夢想麼?努力地朝目標前進,就必須忍受滿布荊棘帶來的疼痛。”
“……”
龍曦明白。可是,他發現自己怎麼也做不到。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時候,雨嵐的詢問將龍曦拉回現實。“龍曦,在村莊的時候,你曾經提到說霍霆的手下是死靈族,這是……什麼?”
“人死後,因為一些原因,比如將對生的眷念或對某人的仇恨,一部分靈魂被保留在身體內,成為支配屍體的意誌,形成半死不活的狀態。魔法書上稱這種人為“死靈”。至於如果將靈魂保留在體內,或者死靈會聽從誰的指揮,這些書上都沒有細說。”專心介紹完關於死靈族的一些信息後,龍曦感到自己的思緒總算平靜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