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13日,10時30分。光輝之鎮。
太陽已經開始摧殘著大地,光線毫不留情射向地麵,仿佛是在空投燒得通紅的煤碳。
普諾斯塔慢慢將有些發黴的木門推開,露出一個頭。
昨晚他還滿身是傷,一夜過後,除了看起來有些虛弱之外並無大礙,甚至留下的瘀傷都變淺甚至消失。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這樣,隻是依稀記得以前就具備這種奇怪的體質,小時候有點小傷什麼的,都是很快就愈合了。
這難道是上帝的眷顧?普諾斯塔也搞不清楚,唯一能搞清楚的是,他現在很餓,餓得估計能吃下一頭牛。
“…...”
他往口袋摸了摸,掏出一個已經幹癟的麵包,狼吞虎咽地啃了起來。麵包幹得像是龜裂的土塊,味道形同嚼蠟。不過普諾斯塔依舊吃的津津有味,仿佛在品嚐一頓大餐。
吞下麵包之後,他轉過身,晃悠悠地走到水缸旁邊舀水喝。一連幾瓢水進肚,他反而覺得更渴了,喉嚨像是在冒煙。
啪地一聲,水瓢從手中滑落,砸進水麵。普諾斯塔猶如融化的雪人般軟倒在水缸前。
有那麼一瞬間,普諾斯塔的腦海中閃過鮮豔的紅色——鮮血。
清晰而又強烈的欲望讓普諾斯塔仿佛都聞到了血液特有的血腥味。不過這隻是短短一瞬間而已,接著普諾斯塔自己都不由得笑起來。
因為這個念頭實在太過荒唐了。
門外傳來整齊的口令聲,一個由身著重甲的少男少女組成的方隊整齊地從狹小的門框前跑過
整齊的口號激蕩在街道上。他們在烈日炎炎中揮灑著汗水,白色的盔甲反射著刺目的光。
“新的皇家騎士團學生啊,嗬嗬。”普諾斯塔將後腦勺靠在缸上,微微眯著眼睛。他甚至在想著如果重新再上一次學,他一定會好好學習,不辜負學生時光。
當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普諾斯塔又不禁笑了一笑。
沒什麼好後悔的,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再怎麼後悔也沒用。
“嘛,順其自然才是人生。”這麼嘟囔著,普諾斯塔費力地從地上爬起來。
17時12分。
昏黃的天空猶如年代久遠的羊皮紙。
普諾斯塔從床上坐了起來。今天幾乎整天都在睡覺,這讓他有些頭痛,身體保持坐姿,垂著頭,目光呆滯地看著床板。
晚上還有一場演出,他必須在天黑之前趕到劇團。盡管心裏一萬個不願意,但是如果不去,就隻能被趕出這間破房子,天天上街喝西北風。
“…..”
起床洗臉,然後再隨便找了點幹糧就著水填飽肚子之後,普諾斯塔走出狹小的屋子,關上看起來仿佛一腳就能踹爛的脆弱木門。
來往的道路對於普諾斯塔來說已經熟悉不能再熟悉,他幾乎都不用確認周圍的路況,憑著感覺一路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