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張玉怎麼說,反正孫建軍今天是心情不錯,畢竟是達到了目的,知道了自己心上人的名字還有住址,“這就是萬裏長征的第一步啊”,他感慨萬分的寬慰著自己,張玉知道要是再接著說下去,恐怕孫建軍會不高興,所以也就不提這件事了。
倆個人一邊說著,一邊就把上午的活兒幹完了,孫建軍一看時間不早了,於是他把自行車停在了路邊,用手指了指鄰街的一個小飯館,“張玉,咱們兒就在這兒吃吧”,“行”,張玉也沒客氣,隨口就答應了下來。
“老板,來兩碗削麵,張玉,我兜裏沒錢,可不像趙白生,你就將就一下吧”,
“你沒錢,說的也不錯,你的錢都給人家訂酸奶了”,張玉拿出了一雙筷子,遞到了孫建軍的跟前,
“嘿,今天可是讓你逮著了,得了,你隨便點兒”,孫建軍指著牆上的菜譜說道,
“你別裝大個了行不行,這兒除了刀削麵還有什麼啊”,
“怎麼沒有?啤酒你喝不喝”,
“喝,給我來兩瓶”,張玉大聲的對老板喊道,
“你還能喝酒,真沒看出來”,孫建軍從飯館的冰箱裏麵拿出了幾瓶啤酒,放到了桌子上,剛要再管老板要兩個杯子,就見張玉抄起了一杯啤酒是“嘴對嘴,長流水”,一口氣喝了個多半瓶,“真他媽的痛快!”,她擦了擦嘴說道。
“行啊,你還真挺海量啊”,孫建軍說著又打開了另一瓶啤酒,遞到了張玉的跟前,“唉,以酒澆愁唄,其實原來不喝酒,但是我丈夫被槍斃了之後……”,說到這時,張玉擦了一下眼角的淚水,
“哦,對不起啊,提起你傷心事了,不過既然說到這兒了,你丈夫犯的是什麼罪”,
“搶金店”,張玉邊說邊點上了一根煙,“醫院查出了他得了肝癌,他不想治病了,所以就去搶了金店,其實我們過去的日子不錯,給人家挖沙子,但是後來讓人騙了,結果所有的家當全部變賣,一分錢都沒生下來,哪有錢給他治病啊,所以他就想到這個主意,他跟我說,反正也是死,不如死個痛快,要是真的能強來錢,也算是給我們娘倆兒個補償”,
張玉是冷笑了一聲,接著又說道,“他就是想死,結果當場就給崩了”,說到這時候,飯館的老板把做好的刀削麵放在桌子上,“吃飯,事都過去了,沒什麼了不得的”,
“對,什麼事都往開了想吧”,孫建軍聽了張玉的身世後,心裏也挺不舒服,於是也沒再多問,低著頭吃起麵條來。還沒吃幾口,就聽張玉對他問道,“孫師傅,我有點兒事,想求求你”,
“說吧,隻要我能幫得上的”,
“我想就上半天班,因為下午啊,我的我們家親戚開的超市裏幫忙,連著帶孩子”,
“哦,是這麼回事啊,行吧,回頭我跟老李說說,應該沒太大問題,咱們送報紙,其實沒有底薪,送一份兒提一份兒錢,但是上午比較多,咱們是送晨報嗎?下午就送一些其他的刊物,活不忙,我跟老李說說,吃飯吧,你還喝嗎?”,
“不喝了”,
“那一會兒你就走吧,忙你的去吧”,孫建軍三口兩口的把麵條吃完了,結了賬,然後騎著車就回到了站裏。
整整一上午,趙白生這心裏就沒踏實過,他很早就回到了站裏,但是不見孫建軍的身影,向老李一打聽,這才知道他還沒有回快來。
“幹什麼去了,這麼長時間”,趙白生一邊吃著飯,一邊心裏嘀咕著,就在這時候,孫建軍騎著車回到了站裏,他伸著脖子一看,張玉並沒有跟著她,頓時他心裏就涼了半截,“壞了,張玉肯定是不幹了,都沒跟著回來”,正當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孫建軍從外麵走了進來,“老李呢”,他問道,
“你找老李什麼事?張玉不幹了”,
“沒有,她回家了,她跟說她想幹半天班”,
“那可不行”,孫建軍的話音未落,老李從拿著飯盒從外麵走了進來,“那下午的活兒誰幹啊”,
“嗨,下午不是也沒什麼活兒啊”,
“就是,老李,你別這麼不‘開麵兒’啊,張玉下午的活兒,我幹!”,
“你幹!那錢算誰的啊?”,
“算張玉的啊,就這麼塊兒八毛的,誰還能在乎這個”,趙白生拍著胸脯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