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許言拖著天使闖進來的那一刻,卡爾采夫伯爵就預感到不妙了。在那之後,這種預感更是愈發強烈。
既然蘇菲婭都敢和神職者翻臉了,既然這位女公爵已經如此肆無忌憚了,那麼一個幾乎隻有象征意義的宮相,還有什麼存在的必要麼?
大主教和天使被押下去了之後,蘇菲婭便宣布散會。然後,卡爾采夫伯爵的預感成真了。
蘇菲婭讓其餘人等離開,唯獨留下了卡爾采夫。
“宮相,現在是特殊時期,麻煩你換個居所吧。”
卡爾采夫一聽蘇菲婭這話,不由苦笑道:“請問公爵大人,您給我安排的新居所是大牢嗎?”
伯爵問的是蘇菲婭,但回答他的卻是一旁的許言:“那樣的話未免太過失禮了。公爵在宮廷內給宮相大人安排了一處房間。雖然不太寬敞,但至少也是在留裏克內部,環境條件或許不會讓您有太多怨言。”
這番話隱含著一個意思,不需要許言特意提點,卡爾采夫也相當明白——除了還算不錯的居住條件以外,在住所周圍還會有寸步不離的侍衛。隻要乖乖地呆在那裏,性命大概是安穩無憂的,但自由這種東西就不要奢望了。
“我已經明白,我應該已經不是宮相了,”卡爾采夫伯爵搖著頭,衝著許言微微一鞠躬,“但無論如何,我懇請您和公爵大人,放過我那些無辜的家人。”
許言和蘇菲婭對視了一眼。
然後蘇菲婭看向卡爾采夫身後的侍衛,吩咐道:“帶他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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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蘇菲婭公爵公布了兩件重大事項。
第一,是正式宣布神國覆滅的消息。
雖然是依靠神國坐穩公爵之位的,但幸好在神力消失的這半年來,蘇菲婭已然不動聲色地安插了足夠多的親信,握緊了手中的權柄。因此這個消息雖然令大多數人驚詫莫名,但並沒有人膽敢趁此時機搞事情。
至於大教堂……在拿下了紅衣大主教和天使之後,許言又帶著蘇菲婭的親信連夜突襲大教堂,將裏麵的所有神職者都抓捕關押起來了。
第二,是宣布原宮相卡爾采夫伯爵“因病休養”,不再擔任這個職位。許言,則成為了新的宮廷宰相。
諾夫哥羅德的人們大都還記得這個名字。三年前那個飛速上位卻又淪為通緝犯的年輕人,無疑給所有人都留下了相當深刻的印象。
比較聰明的有心人,基本上都會聯想一下這兩個同時宣布的消息,然後……噤若寒蟬。隻要將神國的覆滅和許言的回歸聯係一下,便能得出很多驚世駭俗的結論。
相較而言,卡爾采夫伯爵的處境,就沒多少人關心了——除了與其利益相關者以外。
與前宮相大人關係最密切的人,當然就是他的心腹和家人。如今這種局勢,但凡是稍微有些頭腦的政客都不會心存僥幸。公爵大人既然連天使都不怕,那麼區區一個伯爵官僚更是不在話下。
但不是政客的人,還是會心存僥幸——尤其是年紀比較小,和卡爾采夫的關係又特別密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