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依著李天給的地圖,沿河東下,至襄平城西,再買馬過襄平,由陸路返回。
是日,二人入了襄平,泛舟勞頓,拿著李天贈的盤纏,二人來至一家喚為“福至客棧”的客棧,選了兩間相鄰的屋子,將行李一並收拾好,二人下樓點了午餐。
李天給的盤纏甚多,二人點了三菜一湯,便隨意選了張桌子坐下。客棧的人不多,此時卻聽旁桌的人議論道:“下個月就要舉行武林大會了,不知陸遙山莊和衡山派哪個能勝出。”
另一個道:“衡山派是現任盟主的師門,陸遙山莊是如今江湖上名聲最大的名門正派,兩派定有一番較量。”
楊含雪抬眼望向說話的幾人,他們一行有三人,個個長的精壯凶猛,此時另一個個子較矮的人道:“你們別忘了,還有天月教呢,她處處與陸遙山莊作對,怎會輕易看陸莊主登得大位。”
第一個說話的人道:“咱們別急,到時自有一場好戲看。”
楊含雪聽了他們的議論,想起那晚師傅對自己說的話,此時她定是在用心準備武林大會的事宜,不知我不見了這麼久,她可著急成什麼樣。自那日掉入懸崖,又輾轉入了李前輩的霧莊,療傷練功,如今已有兩月有餘。她看了一眼眼前的陸一林,他卻像對那邊的談話一點也不上心似的,因小聲問道:“你可聽見,他們在議論武林大會之事。”
陸一林道:“自是聽見了,隻是我等晚輩自是不爭,與那武林盟主有什麼關係。”
楊含雪提醒道:“他們提到了陸遙山莊。”
陸一林道:“那是我父輩的事情,能不能當選武林盟主,全是天意。”
楊含雪竟不知陸一林對武林大會看的如此之淡,倒顯得自己十分功利,因沒有好氣的問道:“那你在想些什麼?”
陸一林道:“我在想咱們在襄平城逗留不了幾日,便得分別了,此時咱們坐在一個桌上吃飯,下次見麵不知是敵是友。”
楊含雪自是聽出他的話外之音,隻道:“那便是了,咱們吃完了便去集市看有沒有上等的馬匹。”
陸一林道:“你便那麼著急回去?”
想及師傅此時一麵找不見自己心急如焚,一麵為武林大會精心準備,楊含雪擔心不已,道:“那是自然。”
聽她如此說,陸一林便不再多言。二人吃完飯,問了小廝,得知附近有個上好的馬廄離這客棧不過幾裏路,當下便出了客棧,朝馬廄走去。
一路上二人無言,楊含雪看陸一林心事重重的樣子,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心下反而輕鬆,仔細看這襄平城的集市,有賣水果的,開當鋪的,有開染房的,寫著“濟世救人”的藥鋪,人來人往,好不熱鬧。
此時卻見前麵有一個熟悉的身影朝自己走來,刹那間,楊含雪以為是自己看錯了。她定了定神,仔細看那人的眉眼,他越走近,看的越清晰,那是從小陪伴自己長大的師兄啊。再看他旁邊,有一個十分俏麗的女人,那女人好熟悉,似是在哪兒見過。她呆在那兒,直到陸一林折回喊道:“怎麼不走了。”
他順著楊含雪的目光望去,高興道:“姐姐!”
楊含雪一愣,難怪自己看那女子十分眼熟,原是那晚交手過的人。再看師兄,他此時已隨著陸一林的叫聲看向他們,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楊含雪,他奉師傅之命,已尋楊含雪有兩月有餘,這段時間他日尋夜尋,沒想到竟如此輕易的在集市上遇見。
來不及去想師兄如何與陸一林的姐姐走在一起,多日的思念與念鄉之情奔湧而來,楊含雪撲向聶楠豐的懷抱,喚道:“師兄!”
聶楠豐亦緊緊的抱著她,隻覺她瘦了許多,心疼道:“師妹,這段日子你受苦了,是師兄的錯,沒有保護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