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黃詩詩夜間去陸遙山莊的屋子,原是因為陸安去找她的父親和大伯,她這才不得不避讓。
此時已是亥時,屋子裏燭光爍爍,三人斟酒小坐,至此時竟還沒有要散的意思。
黃濤問道:“那廖申崖的傷勢如何?”
原來陸安已為廖申崖療過傷了,他心知廖申崖是廖無塵最中意的弟子,自然格外對待。回答道:“楊宸月的武功甚是邪門,廖申崖五髒內腑皆傷,好在他內功深厚,我又將體內是真氣傳了三成給他,這才躲過一劫,休息些時日便能好。”
黃崇聽他說楊宸月武功邪門,想及明日的比試,不由擔心問道:“明日的比武,陸兄可有準備?”
陸安歎了一口氣,“我心中亦十分忐忑,論武功,我不敢說自己在她之上,隻怕……”
黃濤道:“陸兄不用擔心,天下那麼多英雄豪傑,誰會眼睜睜看著妖女登上盟主之位?”
陸安道:“隻是雖如此說,倘若她真的贏了,誰又有理由阻止她呢?”
黃崇表情凝重的點點頭,以示認可,三人陷入沉默。忽地,黃崇拍桌道:“我有一計,不知二位可同意?”
陸安道:“黃兄且說便是。”
黃崇道:“十年前各派圍攻天月教,天月教劫去黃詩詩,迫使我們退步,才躲過一劫。明日比武,我們何不也用非常人手段?”
陸安道:“黃兄的意思是劫人?隻是楊宸月心腸狠毒,在她心中怕是沒有人能比武林盟主更重要。再者,各大派都在衡山,咱們若做手腳,必會被人發現。”
黃崇道:“陸兄誤會了,咱們不劫人,而是……”他湊近陸安的耳朵,小聲道。
陸安心中一稟,驚道:“這可行嗎?”
黃崇隻道:“交給我便是。”
陸安頹然道:“我陸安一生行事正大光明,唯有此次,不得不使些伎倆了。”他心中深知要勝楊宸月難上加難,可自己更不能眼睜睜看著盟主之位被楊宸月奪去,心下一橫,隻能采用此法了。
至醜時,人們都已歇下,楊宸月累了一天了,想及明天的比武,此時也已睡下。臨睡前心中放心不下,依舊令侯耀和鍾彌守在門前。隻是侯耀和鍾彌的武功淺顯,哪裏能辨別靈煙湖來無影去無蹤的“拂塵步”,那練拂塵步者行走在地麵如拂塵一般,沒有任何聲響,黃崇又內功深厚,輕而易舉的避過了侯耀和鍾彌。
他來至天月教房間的屋頂,揭開一磚瓦,將早已準備好的熏煙,捂著自己的鼻子,將煙熏了進去。原來那熏煙無色無味,是黃崇專從西域所得,此番攜帶,便是想著萬一有用到它的地方。那熏煙名喚“紙煙”,說是紙煙,其實暗喻人聞過後身體力薄如紙,若不使武功,則對人沒有半分傷害。若三日內使內力,一則那內力之效力定不能完全發揮,二則若持續使內力,會至人內力流失,最後武功全廢。
自十年前天月教劫了黃詩詩,黃崇在心中便恨毒了楊宸月,黃詩詩是他唯一的女兒,看她受半分苦都心疼不已,何況在那魔教受人欺辱?自那時起,他便想著要報此仇,此番作為他雖不恥,可是想著既能幫助陸安登上盟主之位,又能報十年前的劫女之仇,便覺十分值得。如今看著紙煙緩緩進入屋內,他的臉上露出隱隱的笑容,楊宸月,這是十年前你自己作的孽,可怨不得旁人一分。
翌日辰時,各派弟子再次集結在衡山派提供的比武場地,因今日是楊宸月與陸安的比武,各派都來得異常早,想一睹這一正一邪的正麵較量。楊宸月亦十分重視此次比武,隻留了兩個普通弟子照看受傷的楊含雪,其餘人等,一律隨她入比武場地。她想著衡山派名門正派,大家都是衡山派的客人,不會有不安全之處,卻不曾想到,有一個人,此時正伺機傷害楊含雪。
那人正是昆侖掌門夫人傅冉,昨日她的丈夫在楊含雪和聶楠豐劍下被廢四肢,又受了楊宸月的耳光之辱,心中哪有不恨的道理。傅冉雖相貌美豔,性情卻邪魅狠毒,自是找尋機會報仇。她知那楊含雪受傷,天月教今日又要與陸安比武,反正她昆侖派已經敗了,看不看比武都無分別,正好趁著這個機會,毀了那楊含雪。
她一早去附近的集市買了迷仙藥,喚來手下的四位弟子,對他們道:“我知你們私下常說掌門不體恤你們,今日,我便讓你們好好的快活一番。”
那四名弟子皆是昆侖派素日遊手好閑的,昆侖派也有一身正氣的弟子,傅冉自是不會令他們做此事,她深知派中各人的品性,是邪是惡,是好是善。她如此說,其中一位弟子道:“不知夫人是讓咱們怎樣快活?”
傅冉將手中的迷仙藥扔給他,魅笑道:“昨日那個天月教女弟子你們可見過了?長的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