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無止境的陰冷長廊,男子頹然的坐在休息椅上,手術室的燈正亮著。
葉涼穿著一條紅色的亞麻裙緩步靠近,陸遙慢慢抬頭,視線裏,葉涼在微笑。
他一個激靈,箭步衝上去握住她單薄的雙肩就質問:“你到底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為什麼要這樣做……?你問我為什麼要這樣做?”
她麵無表情的反問,她不會笑,早就不會了,早在一年前,麵前這個她曾深愛的幾乎要了她的命的男人,在他們的新婚夜抱著別的女人一室繾綣將她拒之在大雨夜的門外,她就不會笑了。
陸遙的手臂線條逐漸收緊,手背上幾乎能看見凸起的青筋,她靠近他的耳朵,嗬著氣道:“我恨你,我恨溫嵐。”
他揪緊她的衣領,目呲發指,“你再說一遍!”
“我恨溫嵐,我更恨你!”
音量一句高過一句,陸遙麵色陰寒,下一刻,掏出一把槍,精準狠戾的抵在她的心髒處——
一字一句的說道:“溫嵐肚子裏的孩子要是有一絲半毫的損傷,你給我陪葬!”
槍口狠狠抵進她的骨肉裏,鈍鈍的疼痛,他鬆開她的衣領,她便靠著冰涼的牆壁逐漸滑落下來,掩麵,嗚咽難言。
——
“小葉?小葉!你在想什麼呢?主管叫你過去一趟呢!”
葉涼猛然一驚,從回憶裏驚醒過來,她抹了把臉,從辦公椅上站起來,理理裙擺往主管辦公室走。
“小葉啊,我也是沒辦法了,上麵壓得緊啊,陸總都說了不能收你了,我之前收你的時候我也不知道你就是……哎,算了,事已至此,待會結了工資就走吧,我們誰也別為難誰。你能體諒吧,陸總,我們這樣的小公司得罪不起。”
葉涼從財務處那裏領了這個月的工資,抱著紙箱從公司裏走出來,周圍異樣的目光她也全然不在乎了,隻是悶頭往前走。
外麵還是藍天,還是一如既往的明媚,隻是,屬於她一個人的世界,在下著滂沱大雨。
一個月前,她從那個家裏搬出來,一個月前,她和陸遙正式提出離婚。
而陽光明媚的今天,竟然是她和陸遙相約在民政局離婚的日子。
一年的婚姻,遙想當初,不過是一場毫無人情味的政治聯姻。別人都說,葉家千金和陸家公子舉案齊眉,相敬如賓,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隻有她明白,那不過是假象,真相隻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日日夜夜抱著情人相擁而眠,她呢,蜷縮在冰冷的被窩裏,自我取暖。
在慘不忍睹的婚姻麵前,她那了不起的愛情還是輸的一敗塗地。
當初,還回得去麼,她說——
陸遙,從今天起,我要開始追求你!
陸遙,你真的答應我的求婚了嗎?真的嗎?
陸遙,我要嫁給你!我要給你生孩子!
……
那麼多的曾經,也隻是蒼白無力的過去。
她抬頭眯著眼看晴空萬裏的天空,眼角,滑下一滴眼淚。
口袋裏的手機不合時宜的嗡嗡作響,來電顯示,竟是她日思夜想都恨的牙癢癢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