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恙手指微涼,她捏著超市袋子說:“你到底做了什麼?”
陸寒閑散的靠在攬勝的車身上,整個人顯得有些陰鬱的魅惑,他摸出了一支煙和一個打火機,點燃,吸了一口,吐出青灰色的煙圈,噴薄在景恙臉上,他笑著說:“昨天剛開工,傾世工地,一名工人被鋼筋斜插脖頸,當場死亡,一名被鐵柱壓住,傷勢嚴重,是不是很刺激?”
她的心都在顫抖,這個人簡直是魔鬼,“你瘋了!你簡直就是個瘋子!”
“我是瘋了,但是我瘋也得拖你一起瘋!景恙,你別忘了,當初你父親是怎麼慘死的,也是這樣,因為土木渣,所以從高樓上摔下來被鋼筋戳死的!薄氏怎麼解釋的?失足?什麼失足?當了那麼多年的工頭,還會從高樓上失足?!”
她的呼吸都窒住,太可怕了,太可怕了,顫抖著聲音道:“你究竟想怎樣?你究竟想怎樣?!”
他竟然不惜以別人的生命為代價,複仇!
他又吸了一口煙,修長手指談了談煙灰,桃花眼眯緊,“和我合作,弄垮薄氏。”
“我什麼都沒有,況且,我已經和薄慕野離婚,你想讓我做什麼?”
她能有什麼力量,薄慕野,她對付不了,更不用說是他掌控的薄氏。
陸寒的聲音,在夜色裏薄涼,“什麼都不用做,陪在我身邊,和我一起背負這仇恨,如何?”
一個人的仇恨,為什麼非要兩個人背負?
她眼眶微微濕潤,“我不要,我不要,陸寒,我沒有恨,我做不到!”
他驀地鉗製住她的纖細手腕,聲音形同鬼魅,“想想你的父親,全身血淋淋的樣子!”
他一遍又一遍的提醒她仇恨,縱使她先前沒有,此刻也有了一絲半點的死灰複燃,人就是這樣,總需要一個人來提醒什麼,似乎才能記起些什麼,可是……
那是薄家,養她十五年的薄家。
她眼淚慢慢落下來,陸寒微涼的指尖,撫上她的臉頰,拭去了她的眼淚,聲音不同於方才的柔軟,“答應我,景恙,想想你慘死的父親,還有,你肚子裏死去的孩子,嗯?”
良久,她都沒有說出半個字。
警察局裏。
“薄慕野淡聲陳述道:“建設局的人已經在調查,我想,警察同誌,你問建設局的人,應該會更清楚,總之,傾世無論是在開工前還是在開工後,質量檢測一切OK。”
薄慕野的嘴緊,想從他嘴裏套點什麼出來實在是件難事,夜色已深,警察並沒有全沒有權力拘留薄慕野在這裏,問不出話來,就隻能放人走,趙秘書趕到的時候,薄慕野已經套上了黑色大衣往警察局外麵走。
“老板,你沒事吧?”
薄慕野唇角緊抿,麵色清寒,“沒事,調查清楚是誰動的手腳了嗎?”
趙楠點點頭,“是那個叫陸寒的人,隻是……”
他皺了皺眉頭,“隻是什麼?”
“不知道這件事,太太有沒有……”
薄慕野的眉頭鎖的更深了,月色清冷,他坐進了車內,趙楠負責開車,問:“老板是要回家嗎?”
“去名苑小區。”
趙楠也是猜到,薄慕野勢必會放心不下景恙,那個陸寒,手段狠毒,招招要人命,剛才興許是她多想了,景恙怎麼會和那種人合作?
隻是,那個陸寒,不見得會放過景恙。
到了名苑小區,陸寒的攬勝和他們擦肩而過,兩個男人雖未打照麵,可是那一瞬間,薄慕野的心,還是咯噔一下,落進了無底洞。
趙楠就在車內等著,薄慕野從來沒有想過,要這麼早去打破屬於景恙的那份清淨,他原本,是想給她時間冷靜,可是,現在,所有事情,都因為陸寒的出現,而被迫提前。
有些事,再不說出口,可能這隻風箏,就真的吹遠了。
他按了門鈴,等了很久,裏麵的人遲遲沒有聲音,他第二遍按門鈴的時候,裏麵的人,似乎才聽見,“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