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慕野的目光灼灼,景恙臉頰發熱,微微退開了一點身子,小口用著早餐,不知道還要在這裏住多久,她很清楚的明白,薄慕野不鬆口,她就走不掉。
與其掙紮,倒不如想想今後該怎麼辦。
景恙,是妥協的。
薄慕野看樣子心情不錯,坐在她身邊陪著她一起用餐,景恙試探性的問:“傾世,是不是出問題了?”
他抬頭淡笑,“你什麼時候關心這些事了?”
她切著煎雞蛋的手指微微一怔,搖頭,“沒有,我就隨口一問,你不想說,就算了。”
他放下刀叉,靜靜看著她柔和的側臉,“這些事,我會處理好,你不用擔心。”
自從過了昨晚,薄慕野和她的相處方式簡直來了個三百六十度的大轉彎,要是以前的冷嘲熱諷,頂多冷戰,也就算了,可是現在,薄慕野時刻,都這麼溫柔,她心裏明明有窩火,卻一點也沒有力氣發。
她不過是試探,他又不蠢,會不知道她的意圖?
根本,就不是擔心。
“我沒,我不擔心。”
他勾唇笑了笑,看了一眼外麵的海岸,“今天陽光不錯,待會我陪你去海邊轉轉?”
景恙抬頭望了一眼,是不錯,“嗯。”
她換了一身比較休閑的裝束,白色的套頭粗線寬鬆毛衣,亞麻的紫色格子圍巾鬆鬆繞在曲線優雅的脖頸上,緊身的磨砂藍牛仔褲,勾勒出修長纖細的兩條腿,牛皮黃的短靴,看起來十分舒服,淡淡的,讓人心動。
她的長發,被編織成鬆鬆軟軟的蜈蚣辮,露出光潔的臉蛋。
下樓的時候,薄慕野剛和趙楠結束了一個電話,是關於傾世的事情,他甫一抬頭,就見她從樓上下來,心尖微動。
她身上,一直都有種不可言說的文藝氣息,並不濃墨重彩,也並不矯揉造作,讓人一看,就覺得她該是拿著畫板的人,可又,不會給人留下像那種過分文藝女青年的討厭,讓人看著,就喜歡。
薄慕野走過去,景恙口袋裏的手機就響了,她拿起來一看,是陸寒,她抬頭,看了薄慕野一眼,目光複雜,薄慕野似有了然,卻明知故問:“怎麼了?是誰,怎麼不接?”
“……”她咬了咬唇,終究還是說道:“隻是騷擾電話,不認識。”
掐斷了電話,薄慕野似乎一點懷疑也沒有,摟著她的肩膀說:“中午想吃什麼,我讓趙秘書找了個家政阿姨回來,大概,九點鍾就會到。”
她微微皺眉,這是打算長期住在這裏嗎?
兩個人一起走到海邊,吹著鹹澀的海風,海洋總是無邊無際,讓人覺得心生畏懼,景恙的發絲被吹得有些亂,毛茸茸的,腳下的沙灘並不柔軟,這裏是野海,所以沙灘上的沙子比較粗糙,也有不少貝殼。
她轉頭問:“我們要在這裏住多久?”
他清淡的笑,側臉輪廓比往昔更加柔和,“我已經讓趙秘書,把我所有的工作推到了兩個月以後,何況,有些事,可以在家就能完成。”
她的心,咯噔一下,這意味著,至少也得在這裏,住兩個月?
這是在消耗,她現在心裏僅存的一點反抗意識嗎?
說實話,她並不能完全保證,和薄慕野這樣濃墨重彩,過分驚豔的人,單獨住在一起兩個月,還能瀟灑,徹底的抽身而出。
海風吹得人皮膚幹燥,她舔了舔嘴唇道:“你不用因為我耽誤工作,我可以一個人在這裏。”
薄慕野伸手,撫了撫她有些微涼的臉頰,指腹摩挲間,讓她覺得有些難過,“說了陪你,就會陪你。”
她很焦躁,悄悄看了一眼這四周,似乎,連公交車站台也沒有,除非開車走,可是,這對她來說,幾乎不可能。
她不可能,開著薄慕野的車走。
他定定的看著她亂瞥的眼神,笑問:“不想留在這裏嗎?”
“……沒有,這裏,挺好的。”
風景,空氣,確實適合居住,除了,她不想待在這裏,以外。
“薄慕野,為什麼,你要陪我在這裏兩個月?”
他眼底執念很深,卻是避而不答,“不好嗎?”
他傾身過來,毫無防備的,薄唇落在她微涼的額頭上,她一時難以適應這樣的親密,微微推了一下他的腰,“別這樣。”
他皺了皺眉,景恙以為他生氣,可是轉瞬,他又執起她的手說:“風大,回去吧。”
她有些發怔,“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