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一對老年夫妻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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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社會有病了麼?
回到家後,我不斷問這個問題,腦海中閃過櫻子的模樣,要說剛開始見她我還有著憐憫、同情的話,因為我知道他不幸的家庭、猜測到她過著怎樣苦難的生活,但是,從她對那個禿頂男人嫻熟的勾引、****的挑逗看,她已經掌握了自己謀生的手段,隻是這種手段是以犧牲自己人格、幸福為前提的。我估計,她一定有過許多男人,但是,她找到了自己的愛人嗎?她以後將過著怎樣的生活?她為什麼會心甘情願過著這種生活?是社會的原因還是她自身的原因?
幾天來,我糾纏著這些問題,也沒有心思去想那篇稿的情況。
直到戴放打電話告訴我,《清江報》以《耄至老人渴望溫情》為題刊發了我的那篇稿件,隨後一天,《長江晚報》以《清江耄老人命運堪憂》為題全文刊發。匡副總編親自審閱稿件,不但建議迅速刊發,還在稿件上批示:跟蹤報道,積極反映社會反響,力爭幫兩個老年人解決問題。匡副總編勉勵戴放說,《清江報》不但要關注縣委、縣政府大政方針,還需要反饋民間疾苦、百姓聲音,以後多注意這方麵題材,爭取成為一個寫社會題材的好手。戴放說,聽了匡副總編的話,我誠惶誠恐,又不敢說這篇稿我僅僅是署名的。
戴放還告訴我,匡副總編說我搞社會題材有天賦,見人物,見場麵,見故事,透著濃濃的人文關懷,隻是我太大膽,估計是一個惹事的刺頭,所以報社不敢用,這樣也好,我寫的稿對報社口味的就用,否則就不用,誰也不虧欠誰。
這話我早已經聽過,覺得沒什麼新意,隻是交代他關注跟蹤報道的事,自己沒時間參與的。戴放答應了,另外交代我,以後有好題材邀我一下,我聽領導的話,多關注這方麵題材。
我開玩笑說,你進過美容美發店沒有,我估計那裏每一個人都有故事,我想去寫一篇這方麵文字你去嗎?電話那頭戴放沉默了,許久,他問,這個也能寫嗎?值得寫嗎?不怕影響嗎?我回答,開玩笑的,你還當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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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當真的。
楊總編說過,麵對這個紛繁的社會,搞文字的人不能旁觀,不能徨惑,我們要發出我們的聲音,無論你是用文學作品還是用新聞作品,一個好比用中藥、一個好比用西藥,隻要我們不缺席,這個世界總會有救的。
而櫻子的生活深深觸動了我,那個像山間櫻花開在路邊、開在荊棘從中的女孩,到底是經曆了怎樣的狂風暴雨才悄然凋零的呢?這一切給了我想象的空間。幾個晚上,我呆坐房間,喝了一碗一碗白開水,把混沌的思緒漸漸理清,終於,在一個晚上,我在稿箋上寫下幾個字:
短篇小說
《隕落的山櫻花》
在這個小說裏,我描寫了在崇河教書時對櫻子最美好的印象,寫她的家庭時我把在七裏敗看到的情況全綜合起來了,那是一個叫人絕望的環境。我虛構了櫻子有一個勤勞而美麗的母親,為了給丈夫治病,她起早摸黑,地裏的事做完了,她就到山裏去做男人一樣的事,砍樹,剝樹皮,順山溝溜樹,當然,她還從事另一份勾當,我設置了一個情節,
“放學回家的櫻子,給爸爸喂過藥,倒過尿,問清媽媽在楓樹坳伐木,她像山間小黃麂一樣蹦蹦跳跳朝著媽媽在的方向跑,林中有鳥嘰嘰喳喳叫,路上不時溜過一條蛇,櫻子絲毫沒有覺得害怕,她覺得,這些東西都是自己的夥伴。
忽然,她隱隱約約聽見女性的聲音,那是一種怎樣怪異的聲音,像呼喊時被掐住了脖子;像掉在水中的求救者絕望而哀怨的聲音,她被這種聲音嚇住了,收住腳步,豎起耳朵,最後判斷出聲音的方向。她躡手躡腳地扒開一叢叢遮擋自己的樹枝,向聲音產生的地方看去。像晴天霹靂,她看見了母親。
母親全身****,仰躺在一棵砍倒的樹上,樹已經被剝了皮,閃著新鮮的光。母親的兩隻腳被一個赤裸裸的男人抓在手裏,男人狠狠地用屁股搗著,母親或許承受不住痛楚,喉嚨中嗚嗚咽咽地呻吟著。
櫻子目瞪口呆,雙腳發涼,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許久,她才明白過來,有一個男人在欺負母親,她看看自己腳下,滿是石塊,她抓起一塊大的就要向那個壓著母親的男人衝過去。這時,男人停止了動作,舒服地喘了口氣,抓起一條褲子在自己身上抹了抹。櫻子的母親還是慵懶地躺在樹幹上,過了一會,她懶洋洋說,你把我整死了。男人伸手捏住櫻子母親的乳房說,你不是喜歡我整死你嗎?櫻子母親打了他的手一把,說,討厭。櫻子不明白眼前到底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