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1 / 2)

現世安穩,歲月靜好,說好就是這樣的生活了吧。女子在鏡前梳妝:“妝罷低聲問夫婿,畫眉深淺入時無,”男子從身後擁住她,拿起眉筆為她描了幾筆。兩人對看間,眉目裏皆是沁人的暖意……

場景一換:

還是那女子,在窗畔繡花,時不時向外張望,神情滿是期待,似是盼著什麼人歸來,在見到一襲青衫的男子時,期待變成了欣喜,掩飾不住的盈盈笑意,放下手裏的刺繡起身迎接。男子進門後拿出為女子買的糕點,親手喂到她嘴邊。

場景又一換:

女子與男子在院子裏賞月,女子依偎在男子懷中,男子似是摟著稀世珍寶,小心翼翼且溫柔輕緩。兩人談論著什麼,笑得開懷,女子不時抬起頭與男子四目相對,漫天星辰落在她眼裏,她的眼眸如同星子熠熠生輝。

……

這樣的場景一幕幕劃過,像是看電影情節般,我看到了她和他的往日,琴瑟在禦,莫不靜好。那種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愛情,那種相敬如賓卻有把彼此植入骨血的親密的夫妻生活,那種安心和幸福,我竟能感同身受。

因而我從睡夢裏醒過來時,唇畔還留著清淺的笑意。我撫上自己的臉,想到她那張與我一模一樣的臉和那個看不清容顏的男子,有些不可思議的搖了搖頭。

往事已成空,還如一夢中。既成往昔,何必念念不忘。那是我的前世也好,是別人的前世也罷,已重新輪回,就不必再執著。倒不如,當做沒發生過。

隻是在我下床後,身後傳來一股冷冷的感覺,我忍不住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身後。

我下樓時,李嬸已經準備好了早餐。

“李嬸,早。”我笑著和她打了聲招呼。

“舒姑娘早,看樣子,昨晚睡得很安穩吧。”李嬸迅速將早餐擺上桌。

我打了個哈欠,點點頭,順手拉開椅子在餐桌邊坐下。不可置否,雖然仍舊夢到了李永和他的妻,但也不失為一個好夢。

“李嬸,我按照你教我的方法弄了,那些現象也都出現了。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昨晚我還是夢到那個男人了,而且今天起來就感覺有什麼不對勁,那種感覺就像被人監視一下,我總想回頭看。”突然間想起來什麼,我趕緊跟李嬸說,說完還回頭看了一眼,嗯,還是什麼也沒有。

早上起來就覺得自己不對勁,後頸處總是涼颼颼的,人的直覺是最敏銳的,就是那種被人跟蹤被人偷窺都會很快察覺到的,我猜想,我是被人偷窺了。

但是不知道是人還是鬼,其實我是比較願意相信是李銳或者李常在監視我,理由倒也合理,誰讓我長了張和他家先祖一樣的臉還能夢到他家先祖的事兒呢。隻是懷疑畢竟是懷疑,我還是想旁敲側擊問問李嬸是不是鬼。

李嬸愣了一下,皺著眉頭說:“不應該呀,這方法一直很有效的,是不是你哪個步驟做錯了或者忘了做?”

我大致回想了一下,雖然我做得不夠好,但是每個步驟我都有做到也不會出錯,於是我搖搖頭。

李嬸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可能是七月半要到了,陰氣盛。等過了七月半你再試試。”

“好,到時候若是沒用又再說吧。”

七月半,又為鬼節。鬼節鬼門大開,百鬼夜行,陰氣最為盛行。或許是因為這樣吧。

我咬了一口包子,想著七月半之後再去祭拜李永一次。

李嬸去忙留下我一個人的時候,那種被人盯住的感覺又出現了。我環顧四周,一個人也沒有。難道是我多心了?但這不太可能,我是作家,觀察力和判斷力都是甚於常人的。或者,我可以去驗證自己的懷疑。

我從一樓每個角落開始翻找,看看他們有沒有背著我偷偷裝了攝像頭什麼的,忙碌了一整天之後,事實告訴我,我大概也許可能猜錯了!一樓到三樓一個攝像頭都沒有,那麼到底是什麼在偷窺我?

我抱著抱枕在床上翻來覆去,一想到這件事兒就焦躁不安。突然一個念頭冒出來,真的是鬼嗎?是那晚祭拜的時候被什麼不幹淨的東西給纏上了?想到這裏,我覺得周遭的空氣都變得陰冷,後頸處的寒意也越來越深。我抱住自己的雙臂,打了個寒顫。繼而把被子蒙過頭頂,不想了不想了,事情總會水落石出的。隻是在那之前,我需要多受點煎熬罷了。

果不其然,連續好幾天我都在煎熬中度過。時不時回頭看,想找出點什麼痕跡卻又什麼都找不到,夜裏突然驚醒,因為感覺到有什麼東西在我床邊盯著我,然而打開燈也是什麼都沒有,我愈發敏感多疑了,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我起疑,有個詞叫“草木皆兵”,我想我現在就處於這樣的狀態,甚至懷疑自己再這樣下去會不會變成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