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悅,你這幾天有空嗎?抽時間給我送個你師傅畫的符過來吧。”我趴在床上和舒悅視頻,為了不讓他看出我的憔悴,特意用了美顏功能。
“上次給你的那個呢?”舒悅挑起眉,不解的問。
“丟了啊,我也不知道它上哪兒了。”我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還是不想告訴舒悅發生了什麼,無論是上次還是這一次。這幾年出門在外,早已養成了報喜不報憂的習慣,不願讓他們擔心,自己還得壓抑著情緒去安慰他們。
“你!我師傅的符那麼珍貴,你居然丟了!”舒悅氣急,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他這樣我覺得還挺可愛,噗嗤一聲笑出來。
舒悅無奈的撫額,“我改天給你送過來。”
“盡量快點哈。”我做了個自己覺得很萌的表情。
舒悅裝出作嘔的樣子,“姐,你已經不年輕了,別裝嫩了。賣萌是小姑娘才會做的事兒。”
“混小子,說你姐什麼呢?我也還是少女好不?”
“姐我還有事兒先掛了!”我瞪著舒悅,教訓的話還未說出口他先我一步掛了視頻。
“臭小子。”我看著漆黑的屏幕罵了一句,笑意爬上臉頰。
麵對和自己有血緣關係的人,無論麵臨各種境況,都能有片刻的歡愉。家啊,畢竟是能讓自己安心停靠的港灣。
楊樺那邊測好了日子,距離幫張老太投胎的日子不足一個星期。慶幸的是與她談妥,她帶著那幾個怨魂離開李嬸兒家,如此一來,李叔的身子也逐漸好轉。
我去看他時,他的膚色已恢複正常,神智也會偶爾清醒,隻是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李叔元氣大衰,身子骨不似之前硬朗。隻是李叔再次說起那晚的情況,和張老太說的有些出入。
“那天晚上我聽到有幾個孩子的爭執聲,爬上牆頭去看。的確是村裏的孩子,相約偷盜恰逢主人起夜,慌亂之中翻牆躲進了張家老宅。我發現他們的時候,張老太已經出現,她想謀害幾個孩子,當時忙著救人顧不上想那麼多,我摔了張老太的遺照和靈位,她因此記恨於我,說要與我不共戴天。我不曾想事情會如此嚴重,怕老婆子你擔心,就沒有告知你全部事情。”李叔說完這段話已是氣喘籲籲,他的身子確是大不如從前,李嬸兒沉默著抹去眼淚,一個勁兒的歎氣。這話聽得我心驚膽戰,沒有靈位的孤魂是無法入主墳墓也無法投胎,除非重建靈位,若張老太想投胎,她為何不把此情況明說?莫非她另有謀算?她沒想到的是李叔會偶爾清醒,把事實告訴我們。
“對了,她怎會輕易放過我?是不是你們找了哪兒的高人來治她?”李叔捂著胸口咳嗽,麵色蠟黃。
“沒有啦……”“老頭子,是舒姑娘,舒姑娘救了你呀。她答應以時運和壽命為代價幫張家老太太轉世,那老太太才放過你的。”我剛想說讓李叔別想那麼多,安心休養,李嬸兒就打斷了我,我知李叔已明白真相,也不再解釋。
李叔看著我,雙眼紅了,眼裏噙著淚光,“舒姑娘,我何德何能,得您如此待我。我……我慚愧呀。”
我衝李叔搖搖頭,“沒關係,反正你和李嬸兒平日裏那麼照顧我,你們待我如自己的女兒,我幫你也是應該的。”
李叔別開頭不看我們,身子有些顫抖,他在偷偷哭吧。活了半輩子,卻還要靠一個小姑娘幫助自己,不僅損了男人的自尊,還懷著莫大的感恩,歉疚,感恩自己被救,歉疚讓別人付出那麼大的代價。
我都明白,卻裝作不知道的樣子。李叔與李嬸兒的為人我是相信的,若日後需要她們的幫忙,她們定會竭盡全力。
一回到別墅,我就來到了李永的宅院。
星辰曉月出來迎接,我卻顧不上他們,直奔書房找李永。
“李永……”我著急的跑進去,見到他那一瞬間卻不知道說什麼。
“怎的這麼著急?”李永詫異的放下手裏的筆,一篇還未寫好的文晾在空氣裏,末尾幾個字透著濕潤的光澤。
“我不想幫那老太婆投胎了,我想讓她灰飛煙滅。”我的言辭冰冷,李永沒有見過這樣的我,皺著眉頭。
我把我的推測跟李永說了一下,老太婆隱瞞了靈位被毀之事,定是另有所圖,隻是她圖的什麼我還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了,我想讓她消失。
李永聽完我的話,出乎意料的沒發表看法。眼神不知道飄向何處,靜靜地沉思著。我知道事關重大,且我們有沒有這個能力都不知道,也許我真的太任性太草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