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正說著話,和舒悅一起來救我的老頭走了進來。
“姐,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我師叔,也就是蘊晨的師傅。”見到老頭進來,舒悅趕緊起身迎接。
眼前的老頭笑咪咪的看著我,四五十歲的樣子,看上去沒林容懷年輕,但是笑容慈祥,滿懷善意。我記得舒悅和我說過的,這是舒悅師父的師弟,叫何禹來的。
我本想起身,可是一動身子就會火辣辣的疼,隻好作罷,微笑著衝老頭點點頭,“你好。”
何禹笑起來,“你叫舒瑜是吧?不必這麼生分,你叫我何叔吧。”聽到這句話我怔住了,類似的話林容懷也說過的。何禹也是閱曆豐富之人,看到我的情緒就大概猜到了什麼,目光深沉笑而不語。我迅速平複心情回以他微笑。
“舒瑜,你本來就魂魄不全,現在又受了這麼重的靈魂撕裂傷,估計一時半會兒是好不了了,稍有不慎還會有散魂的可能。”何禹湊到我麵前細細查看的我的情況,眉頭皺起。
我也猜到了我的情況好不到哪裏去,這個消息對我並沒有多大的影響,隻是我擔心……
“何叔,我會恢複嗎?還是說會留下什麼後遺症?”
聽到我這樣問,蘊晨和舒悅也盯著何禹,看著三雙期待的眸子,何禹幹咳了幾聲,說,“具體的我也還不知道,得看你的恢複情況。蘊晨他們還沒告訴你吧,你昏睡了三天。剛把你救回來那個晚上,你差點散魂,好在你這塊玉佩一直在給你渡陰氣修補你的魂魄。不過就算如此我們還是費了好大勁兒才把你的魂魄放回身體。”
我能想象到情況有多糟糕,繁複的情緒和有限的能力,他們一定為了我忙了很久,都沒能睡過一個安穩覺。所以剛剛蘊晨和舒悅才會聽到一點動靜就醒過來。
“對不起,讓你們為我擔心了。”
“沒事兒,目前你養好身體最重要。”
因為何禹在,加上舒悅和蘊晨的悉心照顧,我的身體漸漸恢複,可以下地走動了。我來到湖邊,鄰近冬天,柳枝都枯萎了,草地也變得枯黃,入眼一片蕭條的景象。
李永自那天之後就再沒出現過,任憑我怎麼喚他都再沒聽到他聲音,有些失落和難過,明明最想見到的人是他,卻隻能像這樣來湖邊散步或者盯著玉佩發呆。若他不是被束縛在湖底就好了,這樣想見他的時候就能見到他。等這事過去,就向何禹打聽一下如何解除束縛靈的束縛。
在我休養期間,蘊晨和舒悅去過林容懷的古董店,他們沒找到我說的美人圖,也沒找到關著無情的淨瓶,就連辛明月和何思懿也不見了蹤影。至於那個上鎖的房間結界沒有解除,還不能進去查看裏邊到底有什麼。不過沒關係,等我身體再好些我親自去。隻要打開那個房間,就會有更多的真相浮出水麵。
多事之秋啊,我無奈地搖搖頭。
“小姑娘年紀輕輕這麼老成可不好。”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我回頭,果然是何禹,我露出一個微笑,“何叔。”
何禹走到我身邊,負手站在湖邊看著波光粼粼的湖水,自顧自的說,“人這一生啊,就如同這水,向來無常,變化多樣,所經曆的一切也是順應天命。水沒有固定流向,哪裏低平就往哪裏流,沒有固定形狀,盛裝它的容器是什麼樣它就是什麼樣。人呢沒有一成不變的命運,不會一直幸運,也不會一直處於低穀。你遇見的人失去的東西都是注定的,所以你隻需要接受,順其自然就好了。”
何禹的這番話聽起來很有道理,我卻還存在疑慮,“可若有人刻意為之逆天而為呢?可若是我不願意順應天命呢。”
“隻有兩個結果,一時你付出代價得到了你想要的東西,二是你付出代價也得不到你想要的。至於這代價的輕重嘛不好說,你能不能承受也不好說。”何禹低低歎了口氣,“不過我這人就喜歡順從自己的心意,想做就去做,免得留遺憾。付出努力過總比什麼都不做來的好。”
我低著頭思索,何禹跟我說這麼一段莫名其妙的話是想提醒我什麼呢?我該順應天命還是去爭自己想要的?
何禹見我久久不回答,轉過身看著我,恰好看到我冥想的模樣,何禹笑著感歎,“想不明白的答案就不要想了,等時機到了你自然會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