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們見到我這樣愣住了,許是他們想到剛剛以那種態度對待蘊晨他們會激怒我也說不定,瑟縮著慢慢往後退,我恨恨的抬頭盯著他們,他們被嚇得停住了腳步,依稀可以看出兩條腿在發顫。我調動體內的修為攻向這幾隻小鬼,雖然還沒完全恢複,對付他們卻足夠了。小鬼尖叫著想逃,被我擊中後化作飛灰消失了。庭院裏的花瓣落得更厲害了,像下了一場皚皚白雪。
我脫著沉重的腳步走到蘊晨身邊,小心翼翼將她的身子抱在懷裏,手放在她鼻間探測呼吸,繼而沉重的垂下。我呆滯在陰風裏,任憑這大風吹亂我的發。蘊晨她,死了!
那個愛笑的姑娘,那個正氣凜然的姑娘,那個羞澀著說要嫁給舒悅的姑娘呦。隻可惜我是鬼魂,沒有眼淚。隻能一邊大聲嗚咽一邊緊緊將蘊晨冰冷的抱在懷裏。
舒悅和何禹漸漸睜大了眼睛,我趕忙放下蘊晨跑到他們身邊。何禹看了舒悅一眼,嘴裏念叨了幾句就坐起身,盤腿而坐雙目緊閉,似乎在打坐。我看著何禹的這一舉動,將舒悅緊緊抱在懷裏,卻聽到舒悅小聲說,“他也快來了吧。”
“誰?”我警惕的看著懷裏的舒悅問道,舒悅勉強對我露出一個微笑便暈厥了。我趕忙搖著尚有體溫的舒悅,著急的喚著他名字,生怕他也如蘊晨般失了生命氣息。
一會兒之後庭院裏的陰風越來越盛,一個身穿道袍的道士自半空中出現,拿著一把桃木劍向我刺來,“孽畜,還不放開我徒兒。”我驚得未做任何思考,抱著舒悅不撒手。桃木劍刺入我的肩膀,我的肩頭立即出現一個漆黑的洞,疼痛讓我全身的神經都緊繃起來。
老道士解下腰帶,趁我受傷放鬆警惕的瞬間將舒悅卷走了拎在手裏,他看著舒悅的模樣眼神裏明明是擔憂,卻狠狠的低聲罵道,“臭小子,跟我真這麼久算是白學了。”話罷,他拿出一個白色的淨瓶將舒悅何禹和蘊晨收了進去。
我這才反應過來,他是舒悅常說的師父。呆呆看著他將三人收進淨瓶才反應過來,趕忙問道,“您可是舒悅的師父?”
這老道士抬起眼眸瞥了我一眼,“你知道我?”
確定了眼前人的身份我的心就開始激動了,有救了有救了,我指著自己對老道士說,“我是舒瑜,舒悅的姐姐。不知道他有沒有和你提過我。”
聽到舒悅的名字,老道士才正兒八經看著我,他皺著眉道,“你是舒悅的姐姐?可怎麼會是亡魂,身上有血腥之氣也就罷了,還有濃鬱的鬼氣。”
“我的肉身被鬼王囚禁了,我也不知道在哪兒。至於你說的血腥氣和鬼氣,我……”看老道士的神色和聽他的語氣就知道,他並不信我,我趕緊解釋著,突然感受到來自鬼王身上的壓迫,我麵色變得驚恐起來,“鬼王來了,沒時間解釋了,您快走。”
老道士明顯也感受到了,他深深地看了我一眼,說,“若你的話屬實,我還會再來救你的。”話罷,他周身金光大盛消失在了鬼宅上方,而鬼王似乎也追了上去,那團壓迫感離我越來越遠,我並不覺得慶幸,反而有些擔憂,若他追到那老道士怎麼辦,老道士好不容易才將舒悅他們救走,一定要平平安安離開啊,我在心裏祈禱著。
肩頭的傷口還在侃侃冒著黑氣,我捂著肩膀倒在地上,梨花瓣漸漸將我掩埋。雖然逃不出去了,可我亦能安心離開了,李永,我定然不會負你。唇角上揚,我閉上了眼睛。
這次昏睡我的意識並沒有消失,眼睛沒有睜開可我能清楚的感受到身邊發生的一切。鬼王回來了,他將受傷的我抱進屋內,為我療傷。
有冰涼的氣息不斷注入體內。當我恢複了安然,他在我耳畔自嘲著說,“明明大婚時你因為受到和那隻男鬼的契約影響昏倒,昏昏沉沉中一直叫著他的名字讓他帶你走,我恨啊,恨你也恨那個讓你心心念念的男鬼,可還是執意要娶你為妻。
嗬,我是不是瘋了。想要嫁給我的女鬼那麼多,我卻偏想用盡一切手段將你留在我身邊。明明你和別的男鬼都心有靈犀了,他受傷你會感受到心口的疼痛,可我發了狂似的妒忌他,明明知道把那個道士放出囚牢會讓他的求救信息發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