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嗎?我的鼻頭一酸,眼淚砸下來落在手背上,曉月愣愣地抬頭看著我。
突然有一股強大的力量扯著我,似乎要帶我離開這裏,曉月和星辰被這力量彈開了重重摔在地上,她們看著我麵色慌張目光驚恐,不約而同叫道,“舒小姐!”
我亦慌了,伸手抓住一旁的床沿,可這力量太強,我實在無力抵抗,曉月拚盡了身上的力氣大吼道,“舒小姐,我家公子叫李永,你千萬記住了,我家公子叫李永。”
李永!這個名字如同驚雷在我耳邊炸開,心裏似乎有什麼東西正在排山倒海般湧出來。一時忘了掙紮的我被這力量卷走,陷入了一片黑暗。
“李永。”
“嗯,我在。”
黑暗裏,我聽到這樣一組對話。
“李永!”我尖叫著從夢中醒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全身都被冷汗沁濕,衣服黏膩的貼在身上。見我睜開眼睛,坐在床邊的君彥正要給我擦汗的手停在了半空,接著垂下了。他顯然是聽到了那句“李永”,麵色有些不悅。
原來是做夢,我舒了口氣。可是看著君彥的臉,無端有些抗拒,幹脆低著頭不去看他,輕聲問道,“這是哪裏?”話罷,我舉起手想給自己擦汗,卻發現自己的左手腕纏著白紗,這包紮手法……是曉月。難道剛才的一切不是夢?我詫異的盯著自己的手腕。
君彥很快就調整好了情緒,他笑著給我掖了掖被角,說道,“這裏是那些警察借我們居住的別墅啊,你忘了嗎?剛剛你在警車上睡著了,看你疲倦的樣子,我就沒叫醒你,而是將你抱上了房間。”
“噢,”我低聲應答著,接著舉起自己的手腕說,“我的手……這是怎麼了?”
君彥眸中閃過詫異之色,隨即就消失了,他直直的盯著我看,直到我出言問道,“怎麼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臉上有什麼嗎?”我用另一隻手撫上臉頰,什麼都沒有啊。
“沒有,”君彥將我的手放進被子裏,再次掖了掖被角,“你的手是剛剛下警車時受傷了,我用修為給你止血,因而你沒感覺到疼,沒事兒的,它過幾天就好了。”
我麵露感激之色,說道,“謝謝你。”然而麵上是這樣,心裏卻漸漸明了。
君彥剛剛應該是詫異我問起自己為什麼受傷,難道我不知道自己受傷的原因嗎?他盯著我看則是想看出我是真的不知道還是裝作不知道,沒看到我的驚慌和心虛,他便以為我是真的不知道自己為何受傷,因而隨意扯了一個謊。雖然知道了大致真相,可在我記憶沒恢複之前我不能一一點破,不明白她們欺瞞我的用意,我就隻能繼續演下去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真相,往往留給有耐心的人呐。
“對了,梓言和舒悅怎麼樣了?”我突然想起來這受傷的兩個人,趕緊問道,不僅是關心他們的狀況,也為了轉移話題。君彥能坐上鬼王的位置,是何等精明之人,我不確定我的一舉一動能否瞞過他。做戲嘛,片刻都就夠了,時間長了戲份多了容易露出破綻。
“舒悅正在房間休養,蘊晨陪著他,而梓言則有白陌和黑溟送去找他師父了。聽說他的傷隻能用師傳道術才能治好。”君彥耐心的解釋道,接著他拿起手帕為我擦拭額頭上的汗,“你啊,自己也受傷了就好好休養吧,別再操心別人了。別忘了還得幫警察破案呢,趕緊養好身體才行。”
我點點頭,對他回以一個微笑,“謝謝你,君彥。”其實怎麼看君彥都不像是會用我在乎之人的生命安全脅迫我嫁給他的類型,不對,人不能貌相,鬼也是一樣。誰知道笑得和善的皮囊下不是陰毒狠辣的算計呢?隻是我不明白,若是舒悅和蘊晨曾被他作為人質要挾我,那他們為何還要對君彥以禮相待。被脅迫的?看起來不像。
君彥溫柔的看著我但笑不語,我卻想到了李永,頓時心裏有些煩躁。我閉上了眼,輕聲說道,“我倦了,想獨自休息會兒,你先出去吧。”
君彥聞聲起身,彎下腰在我額頭印上一吻,我詫異的看著他,他卻笑得很開心,“好,那我不打擾你了,若你有需要再叫我。”
我還沒從這個吻裏反應出來,君彥已經出去了。聽到門被關上的聲音,我伸出未受傷的手擦了擦額頭,可那冰涼的觸感像是在我腦海裏紮了根,怎麼擦都無法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