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在幾重厚被子下麵蜷縮著,但是我微笑著進入了夢鄉,仿佛寒冷已經離我很遙遠了。那些由於寒冷而發出的叩齒聲也不是我發出來的了。
第二天我早早爬起來。像發瘋般衝到白色籠罩的田野裏麵,老妻在後麵拿著衣服追趕我,我卻像一隻撒歡的狗般奔跑者,盡管顫顫巍巍的老妻在後麵呼喊著,我越發跑得盡興,仿佛都想在雪地上麵打個滾了。我發瘋地奔著跑呼喊著。看著雪景激動得熱淚盈眶。
當然下雪不隻是賞雪景那麼簡單,我可以追尋著野獸的足跡來埋下圈套,這是我憧憬了一年的想法,有時候我做夢都在設下圈套,把又肥又壯的野兔提回來。因為在秋天我不止一次地看到過它們這些短尾巴,雖然我不止一次地追逐過它們,可是它們仍然很從容,我看到它們輕視我的樣子十分生氣,我發誓在冬天一定提它們回來做湯。
這次終於可以付諸實施了,我激動的心情難以平息,果然我發現了那些傻乎乎鄰居的足跡,沒有想到在這裏有這麼多的動物在陪伴著我們,我們不是孤單的,我看到它們的足跡十分親切,我拿著圈套有些不忍心下了,它們是與我朝夕相處的鄰居啊!可是如果不設圈套的話,我與老妻需要過冬的大量熱量就沒有辦法弄到,我們肚子裏麵沒有一點油水,每天粗茶淡飯吃著。眼看的我們已經因為沒有吃肉而抵擋不住這個寒冬了。看著老妻嚴厲的眼神隻好在它們的足跡上設下圈套。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
我們滿懷希望地設下一個一個圈套,仿佛看到了一隻一隻肥美的兔子,老妻不時擔憂地問我兔子會自己撞進來嗎?我堅定地說會的,這是我兒時玩的小把戲,很快就會有兔肉湯喝了,老妻竟然舔了舔嘴唇,我發現自己嘴裏也是分泌出很多的汁液,我連忙咽了滿嘴的口水,我發現饑餓能讓人變成一隻狼。
我們是荒原的兩隻餓狼。想到這裏我不由笑了,嗬嗬!他奶奶的!饑餓竟然把我這個熟讀孔孟之道的人變成了餓狼。
我要向那些比我更加弱小的兔子下手了。
像我渴望著下雪一般,我渴望著天亮,整個晚上我輾轉反側,根本沒有睡好,因為一閉眼我的眼前就會出現一鍋肥美的野兔湯,讓我感覺到冬日的夜是如此漫長,已經記不得晚上老妻給我吃了些什麼,饑餓讓我難以入睡,肚子空空的感覺真是讓人萬念俱焚,沮喪之極。好在摸了一把炒熟的豆子,連忙塞在嘴裏,嘎嘣嘎嘣嚼起來,老妻在夢中呼喊有老鼠,接著又呼呼睡去,我因為肚子裏麵有了貨,迷迷糊糊睡著了。
當第二天我在設下的圈套附近發現雜亂的腳印時,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在這個荒郊野外竟然有人捷足先登了,他們撿走了我套做的兔子,不是撿而是搶,我憤怒地循著他們的足跡追了上去,他們沒有走遠,因為風中送來他們的說笑聲,我提著兩個幹癟的拳頭一步一步走過去,剛走到他們後麵,猛然聽到一聲槍響,我連忙一頭紮在雪堆裏麵,心裏想這次可算是碰到了狠角色,他們不光搶走了兔子,而且用土槍打我,為了一隻兔子值得嗎?我一動不動趴在那裏。緊接著聽他們說跑了!跑了!!再射!再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