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璽的眼裏幾乎要冒出火來。
原本應該提著人頭來見自己的貝淺依居然還敢笑，而且還笑得眉眼彎彎？
“有什麼事這麼開心？說出來分享一下。”
語氣平和，語速平穩，讓人看不出半點的破綻，貝淺依也就信以為真了。
“還真有一件好事，那個——”
“閉嘴！”
巨大的咆哮聲嚇得她幾乎要跌坐在地板上，腦子更像是被雷擊過似的完全失去工作能力，好大一會兒才捉回四散奔逃的魂魄，貝淺依覺得自己瞬間被嚇瘦了幾公斤。
她驚恐地抱緊了胸前的文件夾，身體在無意識地向後退縮。
“你給我記住了：第一，當我為你們介紹的時候，你要主動跟人家打招呼，這是最基本的禮貌。第二，無論進任何一扇門都要請客戶或領導先走，聽明白了嗎？”
呃，陽經理是在說陪廖總吃飯的事麼？
這個合同當時沒有簽下來，真的跟這些沒有任何關係——好吧，即使沒關係，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
“陽經理，是——是這樣的。你從來都是叫我的名字，那天第一次跟其它同事一樣地叫我，我——”
“我叫你什麼？”
搶白的行徑表明說話者還處在極度的不耐煩當中。
“你叫我小貝，”
最後兩個字沉重如鉛，貝淺依配合著縮脖子的動作才好不容易小聲地說出口，她鼓起勇氣繼續道：“我當時有點不習慣——啊，不是！應該是受寵若驚，所以就忘了主動跟廖總打招呼。”
陽璽用一聲輕哼來表明自己的態度。
“至於第二點，我當時想先進去按按鈕，沒想到電梯小姐已經在裏麵了。”
這一次某人又撇了撇嘴，臉上滿是不屑。
好吧，雖然聽起來有些勉強，但總算有所交待，陽璽決定使出殺手鐧，一定要讓這個女人為簽約失敗而付出代價！
“以後不許再吃蘿卜！否則你就給我去死！”
“丁鈴鈴……”
桌麵上的手機適時地響起，貝淺依咬了咬嘴唇，放下手中的文件後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來電的是自己的母親，所說的亦不過是一件小事。
陽璽發狠一般用力掛斷電話，手機被重重地扔在電腦前，覺得還不解恨的他又一把拂掉那礙眼的文件。
媽的！
那個女人紅著眼眶的樣子為什麼會讓自己如此不爽？
他騰地站起來，叉著腰在辦公室裏沒有目的地轉圈，半晌之後又折回來，彎腰撿起散落在地上的紙張，仔細一看，卻是已經簽好的合同。
----傷心的分割線—
貝淺依腳下一滑，差點兒跌下樓梯。
原來她早已經淚眼朦朧。
耳邊仿佛又響起廖惠瑛的話：“小貝，合同我已經簽好，放在前台你明天再過來拿。謝謝你在電梯裏幫我的忙……”
嗬嗬……
好奇怪，自己明明已經把頭抬起來，可是眼淚為什麼還在往下掉？
就在她強忍委屈好不容易才把眼淚咽回去的時候，在辦公室的門外，又聽到了同事們議論自己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