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財務部經理的辦公室裏,心急如焚的貝淺依謝絕了對方叫自己坐下來的邀請,雙眼一眨不眨地望著,生怕會錯過任何一個表情。
“哦,這個啊,我記得陽經理特別交待過,他說你的薪水跟原來的秘書一樣,但是上個月扣掉了醫藥費,洗衣費和午餐費後,你就隻剩下一百五十八塊了。”
“等等!你說扣掉的都有些什麼費用?”
對方又耐心地重複了一遍,貝淺依把每個字都聽清楚了,然而卻始終不明白那些所謂的“狼心狗肺”跟自己到底有何關係。
上次自己暈倒住院主要是因為盧美嵐,因此費用都是由對方來出,莫非是陽璽覺得不公平,想讓自己也承擔一部分?
即便如此,那洗衣費和午餐費又是從何而來?
“這個我就不清楚了,你還是去問一問陽經理吧。”
如果不是今天一天都沒有見到那個色狼的人影,貝淺依也不致於拉下臉麵前來這裏求證,帶著無數個問號,神思恍惚的貝淺依慢騰騰地踱回了十一樓的辦公室。
剛一踏進門她就看到陽璽正好從裏麵走出來,見到她後似乎有些生氣。
“你到哪裏去了?”
牆上的掛鍾時針和分針剛好成為一條直線,然而不管怎麼說,自己確實是脫崗了。
隻是一想到那莫名其妙的薪水,她就在最短的時間內收集到了最充足的底氣:“我去財務部核算薪水去了。”
陽璽就像是聽到什麼好消息似的挑了挑劍眉,眸底有笑意幾乎要溢出來,他連忙正了正臉色,故作嚴肅地問:“然後呢?”
“什麼然後呢?”
作為一個上欠銀行貸款,下欠信用卡借款的負翁,貝淺依往日的冷靜統統不見了蹤影,如果她今天再拿不到錢,不僅信用度會被降級,利息也會呈雪球之勢開始越滾越大,到時候——
她驚恐地一甩頭,企圖將腦海裏的可怕場景趕走,心情突然變得很惡劣的她板著臉不悅地繼續道:“她們說薪水是你簽發的,你應該比誰都清楚。”
陽璽一攤雙臂,嘴裏“嗯哼”一聲,好像在說:那又怎麼樣?
這種事不關己的態度氣壞了貝淺依,她咬著牙,一字一頓地說:“請你解釋一下那些醫藥費,洗衣費和午餐費到底是怎麼回事。”
“醫藥費是拜你的辣椒水所賜,醫生說幸好我就醫及時,否則就要成為瞎子了;洗衣費是你把我的西裝弄髒了,我當然要拿去送洗;至於午餐費,上個禮拜的三菜一湯,你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對方越是理直氣壯,貝淺依就越覺得不可思議,聽到最後,她的小嘴都不自覺地嘬成了圓形,普天之下居然會有如此不要臉之人,性騷擾不成還敢索賠?
“怎麼?你以為那午餐是我請你吃的?”
一口老血逆流而上,堵在貝淺依的胸口前進不得後退不能,差點兒沒憋出內傷來的她腦子裏隻有一個想法——
蒼天啊,大地啊,哪位神仙姐姐來幫自己出這口惡氣呀!
“好!就算那些花費是因我而起,那你是不是也該付我買辣椒水,電棍和催吐油的費用?畢竟那些東西可都是用在你身上的。”
陽璽幾不可聞地哼了一聲,邁開模特一般的長腿上前兩步,貝淺依頓時有種泰山壓頂般的壓迫感,她趕緊退開少許,就這樣他進她退,直到她的後背貼到牆上為止。
“你去跟別人說我企圖非禮你,你覺得會有人相信麼?”
“你——”
對方說話所產生的熱氣直直地噴在自己的額際,不僅如此,他還故意偏過頭,貝淺依以為他不過是想繼續用言語羞辱自己,誰知道竟然一口吻上她那飽滿的耳墜……
“你走開!”
心如鹿撞,麵紅耳赤的貝淺依隻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再這樣被陽璽偷襲下去,總有一天自己會習以為常的!
她哆嗦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個字來,而陽璽則是饒有興致地望著她,一臉的得意。
“既然你說墊付了這樣那樣的費用,那麻煩你出示相關的發票,我有權利核實這些花費的真實性,不是嗎?”
陽璽當場怔住了,想不到她居然還能說出這麼有邏輯性的話來反擊自己,費用肯定是千真萬確的沒錯,隻不過他沒有保留發票的習慣。
當著她的麵,他拿出手機給財務部打了個電話,通知對方盡快給貝淺依補發薪水,最後,他還特地叮囑了一句:“別忘了減掉之前已經發過的一百五十八塊。”
貝淺依嗤了一聲,扭頭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下個禮拜一你跟我一起去北京參加亞洲地產峰會。”在返回自己的辦公室之前,陽璽突然這樣吩咐道。
“我不去!”
已經轉身的他霍地回過頭來,盯著貝淺依倔強的圓臉久久沒有移開目光,半晌之久才甩下狠話:“不去你下個月連一百五十八塊也領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