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岩道:“小姐已經十分得她祖父的喜愛,在同輩的一幹孩子中,她的天賦最為出眾,曹雲鶴一有閑暇便親自指點,還將玉字十三式親自傳給了她。”
林龍青皺眉道:“這麼小的孩子便練這樣毒辣淩厲的招式,並不合適。我聽聞曹雲鶴延請天山的無雪師太教授殷殷,進展怎樣?”
唐岩道:“小姐自然學的極快,因她自幼使的便是雙劍,無雪師太特意為她創了一套劍法,名曰‘雙綻雪’。”
林龍青微笑道:“無雪師太生性本就冰冷難以親近,反而殷殷對了她的性子,這劍法名字倒貼切,唉,隻是我記得殷殷小時候並不是這樣冷漠。”
林劍瀾聽的心下黯然,想到殷殷家中遽逢慘變,親爹爹中毒猝死,加上她的媽媽心心念念每日跟她提及的便是好好練武為父報仇,她小小年紀,又如何能承擔得起,這些年來不知她可曾真正開懷笑過。
唐岩又道:“幫主既讓我監視那人,若沒有變故,屬下自然還是能對曹夫人和小姐暗中加以照顧,擔若有了情況,玉劍門那邊派何人前去?”
林龍青道:“聽你剛才所言,他們在玉劍門暫時並無危險,就不用你們分心看護了。我隻希望此人莫要真的如我想的那樣,唉,匡義幫再也經不起什麼折騰了。在這之前,我還要委你一事,將這書信即刻送往鄰近的三處分堂,讓這幾處堂主暫時放下重建之事,回總堂我有要事交待。”
唐岩點了點頭,拿了信仔細收好,悄無聲息的隱入沉沉夜色之中。
林龍青揉了揉太陽穴,覺有些疲憊,輕聲推門進屋,見林劍瀾兀自在床上熟睡,便倚在書桌旁邊稍微養了養精神,卻聽外麵敲了四更,沉靜的堂內逐漸有了人來人往之聲,各處的巡哨換班,演武場那邊也隱隱傳來呼喝打鬥之聲,竟是一夜無眠。
林劍瀾聽了外麵響動,不敢讓林龍青發現他裝睡,隻在床上僵僵躺了一會兒,聽總堂內有了動靜,方從床上躍起,開始收拾路上隨身之用,片刻便背著一個小小的包袱出來,見林龍青麵容憔悴,心中卻是一酸,道:“青叔不必替我擔心,我自己走過很多遠路,也不會妄自惹是生非。”
林龍青笑道:“你處事我還放心,隻是還缺少江湖曆練,見了年老幫主後,隻需傳書給我即可,不必著急趕回來,多在外麵走走也有好處。”
林劍瀾點了點頭拜別出門,與雷闞草草用過了一些早點後,在東方微微發白之時便悄然離開了杭州總堂。
杭州城內還是一片寂靜,長街上彌漫著些許霧氣,隻有二人馬蹄奔馳之聲,夾雜著雷闞手上那竹杖的鈴聲,更顯得長街淒冷。林劍瀾心知杭州處的丐幫分舵規模卻也不小,便道:“雷大哥可要趁此機會拜會一下杭州分舵的兄弟麼?”
雷闞卻是神色凝重,道:“此行是年幫主秘密叫我前來,幫中其他人均不知曉,因此不便前去。”
林劍瀾點了點頭,不再多問,心中卻道:“看來年幫主所打探之事竟是未跟任何人提起。”轉念便明白這原是他照顧匡義幫大局的一番好意,怕事先走漏了消息再引起匡義幫什麼變故。
正行間,卻隱約聽見前麵一陣極響的鈴聲,和雷闞手中的倒是有幾分類似,轉頭看去,雷闞臉上也是一副納罕之色,二人將馬勒住,慢慢催馬向前行了幾步,見霧色中現出一幹人來,俱都是衣衫襤褸,手拄竹杖,後麵大部分人手中之杖上麵隻有一個鈴鐺,隻有前麵十數個人懸著四、五個,為首的則是一個頭發蓬亂幹枯瘦小的老者,神情卻是十分威嚴煞氣,手中杖上懸著八個鈴鐺,卻是杭州分舵的舵主。
林劍瀾回頭笑道:“雷大哥,你雖不想拜望他們,可他們不知從何處聞聽了信息倒來相迎了,也好,你們敘敘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