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曼妙的身影正在殿前,即便超然閣這邊繁花似錦,也難掩她這抹如同直接出現在人心頭上的亮色,淡黃衣衫,翠色的長綢腰帶隨風舞動,不是陸蔓又是哪個?她身後那二人不用仔細看也知道是她的兩個師兄,隻是她旁邊那人卻讓林劍瀾心中猛的一陣難受,原來她是與他共來此地,他們二人果然熟識,並不是自己胡亂猜想。
那人滿麵含笑,長身玉立,衣冠華貴而不俗氣,與陸蔓站在一起甚是相稱,拿著一把折扇輕輕在手中敲打,不時向裏麵張望,隻是想不到江南這般局勢之時,他竟回了來,還有閑工夫在此遊山玩水,林劍瀾茫然向前走了兩步,那些侍女卻早已發現了他,伸手攔住道:“臨淄王妃在此還原,客人還請稍等再進。”
林劍瀾暗道:“臨淄王妃?應不是蔓姐姐吧?他既已有了王妃,為何又對蔓姐姐這般關注,那日在太湖也是……”他心頭既慌且亂,向裏張望過去,見陸蔓終於側過頭去,似乎極為生氣,向唐子慕低聲怒斥,到了後來,竟伸手向唐子慕打去,卻被她兩個師兄拽住,唐子慕向裏麵指了指,又用手指豎在嘴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林劍瀾卻想到或許是唐子慕往日獲取了陸蔓的芳心,卻今日才暴露出自己的身份和已有了王妃的事實,心中怦怦亂跳,難受的如同炸裂開來,越發想聽到他們在爭執些什麼,不由自主的向那處走去,那侍女欲再阻攔,卻被林劍瀾手臂一揮,力道極大,連連幾個後退,若不是身後還有旁人,幾乎要跌倒。
這些侍女見他要硬闖,頓時齊齊圍了上來,又哪能阻攔得下,此時殿前的幾人終於聽到了這邊的動靜,回過頭來。
唐子慕見是林劍瀾,十分愕然,揮了揮手道:“他是我朋友,讓他進來。”
那些女子頓時紛紛散去,陸蔓卻慘白了臉,回頭怒道:“你瘋了!”
林劍瀾一步步向前走去,見陸蔓臉上說不出的驚惶和擔心,快步攔在自己身前道:“弟弟,你莫要進去!”
林劍瀾才回過神來,本來是要為了聽清楚她二人的談話,本來也對那位正在殿中進香還願的王妃沒什麼興趣,為何陸蔓卻不讓自己進去?想到此頓時怔怔向那大殿中望去。
那殿門緊閉,官宦人家的女眷上香要避開閑人,也沒什麼大不了的,陸蔓見他向那殿門望去,眼中擔憂之色更甚,急得幾乎要落下淚來:“你做的好事!我不管你是什麼身份,便可拿人當玩一樣麼?還不快攔住他!”
林劍瀾更加不明所以,卻聽唐子慕道:“陸姑娘何必為他擔心,昔日我問林公子那番話,他必定知道我是何意,隻是他並未說出有什麼特別之處,也未顯露出鍾情於她,那既然這樣,男婚女嫁,有何不可?陸姑娘冰雪聰明,當時也看見了簾內人影,你不是一樣對他有所隱瞞,事到如今為何卻在這情場上‘打抱不平’起來?”
林劍瀾強自笑道:“你們說些什麼?為何我都聽不明白?”
陸蔓被這一番反問問的無言一對,隻是緊緊咬著嘴唇,半晌鬆開牙齒,雙唇頓時重新變的嬌豔粉嫩,喃喃道:“弟弟,我……”
林劍瀾卻早已不聽她的,聽她二人對話如同雲裏霧裏,不如自己看個明白,便徑直向那殿門走去,還未到近前,聽裏麵道:“逢凶化吉就不必了,林小哥得了我一身出神入化的武功,天下無敵,又怎麼會遇到危險?你說他父母,這我可就不好說,隻能再替你上炷香給祖師爺,答不答應可不由我。”聲音仍是帶著三分玩謔,正是端木耳的聲音。
半晌裏麵那王妃方輕輕回道:“既然如此,多謝端木道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