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 獲救(1 / 1)

北風凜冽,吹得臉心疼。

天陰沉沉的,仿佛要下大雪一般。

北風瘋狂的肆虐著,把大地吹得淩亂不堪。

監斬官裹緊貂裘,絲毫不覺得即將有人死去。

漸漸地聚集了很多看熱鬧的老百姓,他們緊緊抱住身體,任北風吹打,也不願意錯過這場好戲。

我衣著單薄,嘴唇凍得發紫,強撐著身體,在我的身上,綁著的木牌子上丹筆大書“死囚馮玄玄”五個大字,似乎是用血寫成的。

人群中熟悉又陌生的男子驀然避開我的目光,似乎不曾相識。

到了送別飯的時候,林節和墜兒捧著食盒並一壺酒上前。

林節顫抖著雙手為我斟了一杯酒,道:“玄妹,這是我自釀的白梅酒,送你上路。”

我莞爾一笑,在冰寒的臘月,猶如春花燦爛,人群中的他恍惚失神,我笑道:“人生得一知己如你,足矣。”轉身對墜兒道:“墜兒,玄玄苟活一年,我死後將我送回廣陵,與父母兄長同葬。”

墜兒聽完我的話,大聲哭喊,早已啞了嗓子,此時一哭,更覺淒慘,不忍聽聞。台下的老百姓停止了喧鬧,都目不轉睛的看著我們,我淒婉的笑道:“墜兒,我死後,千萬記得到晶晶的墳前替我祭拜。”墜兒含淚不住的點頭。

時辰已到,監斬官將生死牌擲下,下令開斬。墜兒幾乎不能站立,倒在林節懷中不忍直視,我衝林節淡淡一笑,雙淚落地,風號愈烈,刀斧手的快到即將落下,卻聽有人大喊:“刀下留人!”

一快馬奔至台前,在監斬官耳畔說了幾句話,陡見監斬官大呼:“錯了錯了,快押回去,推後行刑。”接著便是一陣慌亂,複又將我押上囚車,匆匆回了死牢。人群中林節與墜兒也是又驚又喜。不是他們?我心裏也是百思不得其解,我一個無親無故的孤女,誰會來救我呢?

又回到大牢,卻沒有將我押回死牢,而是換到一間幹淨的囚室,心中的疑惑又添了幾分。直到幾個時辰後,一個身穿太守官服的人來到牢房,親切的道:“玄兒,受驚了,都怪舅父來晚了,快,隨舅父回家吧。”

我不記得見過此人,當下也無從抗拒,在丫鬟們的服侍下,換了一身幹淨的衣服,便隨他們出了牢房,牢房外數十個侍從整齊的站著,兩乘轎子靜候在側。丫鬟將我扶進後麵那乘小轎,便令起轎。大概半個時辰之後,轎子緩緩停下,下轎一看,幾乎不曾昏厥,這裏竟然是“太守府”,我一臉疑惑的看著那人,他卻溫和一笑,道:“先去沐浴更衣,有什麼我們晚飯時再說。”

丫鬟將我帶到後院廂房,浴湯早已備好,還放了大量的梅花瓣,我更是滿肚子疑問,連我冬日沐浴喜放梅花瓣的習慣都知道,絕不是一般人。當下心想問也問不出什麼來,且多日處於汙穢之地,渾身被熏得腥臭,就舒舒服服的沐浴畢。隨丫鬟來到花廳,早已有丫鬟數人擺上酒菜。那個接我來此的人早已換了一身便裝等候,見我款步而來,微微一怔,道:“姑娘果然沉魚落雁,不失乃母風範。”

我聽他提到母親,十分渴切知道他與我馮家的關係,何以令他冒天下之大不韙來救我,但還是強忍住好奇,道:“老爺過獎了。”

他忙讓座,分賓主坐下後,他方才道:“姑娘定然心生疑惑,我是何人?為何救姑娘?”

一語道出我心中所想,不由得提神靜聽,他夾了一著菜給我,道:“我是杭州知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