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帶她去旅行(1 / 3)

張放的文學功夫是夫子教的,張放的拳腳功夫,也是夫子教的。

堂堂岱山郡學書院的經師,遠近聞名的大儒田夫子,竟是個文武全才,這事兒可沒幾個人知道。

就連書院裏的教席和學子們,都大多不曉。他們隻知道夫子涉獵廣泛,對兵書兵法那是有研究的,卻不知在真正打人、殺人的功夫上麵,老夫子也很有研究。

這種研究不是“書呆子”式的紙上談兵,而是實實在在的功夫。

關於他從哪裏學的武藝,夫子並沒講過太多,隻告訴張放說他年輕的時候也也曾遊俠一方,隻是後來年紀漸長,才棄武從文,改學了聖人之道,不再打打殺殺。

張放曾問過夫子為什麼不對外人透露他會武,夫子當時搖頭晃腦地說,文生治,武生亂,二者相較,吾喜文,so,隻露文而不露武。張放搖頭說不明白。夫子說笨蛋,那就告訴你個能懂的,我一教書老頭,當然得有個文化人的樣子,要是叫人知道我會舞刀弄槍,覺得我跟個槍棒教頭似地,誰還願意把孩子送到書院來讀書啊!沒人來讀書了你讓老頭子我喝西北風去啊!這叫形象懂不懂?張放這才點了點頭說哦懂了。

他後來又問那您既然不願讓人知道您的身手,幹嘛還教我武藝?夫子說當年從城外把你小子撿回來的時候你狼狽地像條野狗,見你無依無靠怕以後再受人欺負,才一時心軟教了你幾招。

“當初教你武藝隻是讓你在這亂世裏防身,哪知道你小子仗著有三腳貓功夫,現在架越打越多,聽說在梧丘城裏,都小有名氣了是不是?提起‘城東放哥兒’大名,好像很多人都知道嘛。”夫子冷冷地看著他。

張放訕訕一笑,不敢答言,過了會兒才道:“您前幾日不還說我的武藝已經小有可觀了,怎麼今日在您嘴裏,又變成三腳貓了呢?”

“小有可觀的意思就是還大有不足。”夫子一瞪眼。

張放不服氣,雖然知道仍會接著惹夫子上火,可還是硬著頭皮道:“昨日吳老三帶著那麼多人,都捉不住我,要不是我一時大意,根本不會被他們圍住,這般功夫,怎會還是三腳貓?”

出乎他意料,夫子倒沒有因這頂嘴又生氣,隻是輕蔑地瞥他一眼,徐徐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坐井觀天,自得自滿,隻能更顯明還是個門外漢而已。”看他還不服氣,又接著道,“就比如攀岱山,沒爬多久的時候,總以為已走了很遠,以為就快到山頂;隻有真正經曆一番辛苦,累得滿頭大汗後,你才會知道山路艱辛,知道自己不過才剛剛開始攀爬,離頂峰還很遠。所以你要記住,雖然虛心的不一定就高明,但高明的總是虛心;庸人不一定就自大,但自大的多數是庸人,至於極少數又自大又高明的,那是個例,你沒必要特意學人家,也學不來。”

“您還真是誨人不倦啊,隨隨便便就能找個道理開始說教。”張放小聲嘀咕,“那,我在武學上就還是個庸人一級的嘍?您呢,您應該是很高明的吧。”他恭維道。

夫子搖搖頭,捋了捋長須,“年輕的時候還有幾分身手,現在老了,又疏廢許久,早已不複昔日,不過教教你還是沒什麼問題。”

張放覺得夫子年輕時一定很厲害,這是他的感覺,可是有多厲害呢?瞥到遠處池塘邊的晏雨,他想起這姑娘昨天那快得匪夷所思的出手,於是衝那邊努了努嘴,問道:“晏雨師妹的身手您肯定清楚,那您年輕的時候,有沒有她這麼厲害?”

“沒有。”夫子答得很幹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