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秉退走,有下屬不解,問道:“聶哥,孤膽會經此一戰元氣大傷,顧天齊也被我們堵在了這裏,咱們隻要殺了他,再把孤膽會的幾個堂口全滅掉,城北不全是咱們風雲幫的地盤?失去了這次機會,以後的孤膽會,可就不好對付了。”
聶秉讚賞的看了一眼這個大膽提出意見的屬下,能夠想到這些,這屬下是個很會動腦子的人。
不過,聶秉並沒有做出解釋。
麵對顧天齊,即便數倍於對方的人手和實力,他也沒有必殺的把握,再有沙子在暗處狙擊,最後再想想孤膽會背後的靠山和來曆,聶秉講究的謀而後動,不能動手,不敢動手。
風雲幫的人很快退去,顧天齊挾持著馬經理坐電梯下樓,劉源也在電梯裏麵。
“齊哥,我的任務完成,這就去給江姐複命了。”劉源給顧天齊打了聲招呼,毫不在意馬經理看向他的充滿恨意和殺意的目光。
“告訴江美,這件事我很不滿意。本來是應該找她要個交代,不過念在你也幫過我的份上,洗浴中心這邊你們提供給我的情報和幫助,兩相抵消!”顧天齊冷冷道。
劉源,或者說劉源背後的勢力圖謀不軌,竟然在給了顧天齊消息和情報的同時也在透露給風雲幫情報,如果聶秉沒有那些後顧之憂,今天肯定不會輕易放過顧天齊,還賣給顧天齊一個麵子,直接退去。
“抵消?齊哥這麼做就太不地道了吧?我奉命在馬經理身邊潛伏幾年,就為了這麼一天能發揮作用,而且你們孤膽會也實實在在受到了好處,轉眼就不認人了?!”黃毛青年大叫道。
胡子一拳打在劉源的小腹處,劉源像蝦米一樣躬起腰,麵孔扭曲,疼的呲牙咧嘴。
“狗娘養的,竟然敢在齊哥麵前大喊大叫?小子,你這種吃裏扒外的東西最讓人惡心,如果你們老老實實不耍手段,有的是你們好處,竟然還敢在這個時候找茬,想死是吧?!”胡子一口唾沫吐在劉源臉上,十分不屑道。
顧天齊微微皺了下眉,並沒有阻止。
劉源低下頭不說話了,看樣子是被胡子給嚇住了一樣。
出電梯的時候,顧天齊看了她一眼,有淡淡殺機。
劉源這種人是典型的小人,如果不是敵人,那就敬而遠之不要得罪,一旦得罪,即便現在他因為形勢不如人的原因暫時低頭,那麼最應該做的就是斬草除根,把威脅扼殺在萌芽。
偏偏現在顧天齊沒有借口下手,和江美一方的合作還在繼續,過河拆橋這樣的事情,顧天齊不屑於去做。
劉源,是江美一方的人,這是江美和孤膽會合作提供的重要棋子之一。
顧天齊帶著馬經理出現在一樓,其實已經沒有了挾持馬經理的必要,因為樓下馬經理的勢力已經被風雲幫的人清空。
顧天齊出了洗浴中心的大門,現在是淩晨三點多,暴風雨暫歇,雷聲和閃電已經停止,外麵下著蒙蒙細雨。
洗浴中心內外,滿地的屍體和鮮血,雨水彙聚在一起,緩緩流向街道拐角處的下水道。
這水,是暗紅色的。
空氣中彌漫著的血腥氣是雨水不能立即衝刷掉的,顧天齊吸了口氣,身體發涼,竟然絲毫沒有勝利的喜悅。
是的,孤膽會在這個暴風雨的夜晚勝利了。
孤膽會四大堂口合力滅了魚龍會,活捉龍大海,殺死劉魚。今晚過後,城北黑道不再會有魚龍會這個勢力。
劉魚是被孟軻戳了十九刀,鮮血流幹而死。
馬經理被外麵的冷風一吹,身體打了個寒顫,然後看向地麵,死去的人大多數都是她的手下。
一個人影從不遠處走來,路燈照射下,長長的影子倒映在牆上,可以看到,這人背後背著一個長長的盒子。
是沙子,他從狙擊地點走了出來。
沙子的形象不是很好,比起身上帶傷帶血的顧天齊和胡子等人,他的身上全是汙水和泥漿之類的髒物。
因為狙擊和伏擊,沙子大部分時間是趴在平房頂熱水器旁的那個狹窄角落,所以身上很髒。
對有潔癖的沙子來說,一般情況下,這簡直是不可忍受。
“幸苦了,任務完成,回去洗洗吧。”顧天齊微笑,很是感激沙子和胡子這兩兄弟的舍命相助。
沙子點頭,眼中別無他物,從顧天齊和胡子兩人身上掃了過去,然後轉身,離開這裏。
“你們要帶我去哪裏?”馬經理知道自己不會死,這會兒也多了幾分力氣和膽量,出言問道。
“作為俘虜,沒讓你說話別吭聲!”胡子一槍托砸在馬經理腦袋上,頓時血流如注。
馬經理不敢去擦,因為顧天齊的刀還抵在他的身後。
一輛奧迪A6疾馳過來,刹車和鳴笛聲,在已經慢慢靜下來的城北雨夜中很是刺耳。
小山打開車門,第一眼看到滿地的屍體和血水嚇得後退兩步,臉色發白。然後見顧天齊沒事的站在那裏,很是歡喜,小心的避開地上的屍體走到顧天齊麵前。
“齊哥,我來接您了。”小山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