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的門虛掩著,童向暖掛著耳機對著電腦,左手握著筆的手撐著下巴,右手握著鼠標。
陸白川地敲了敲門,見童向暖沒反應,走進去站在童向暖身邊,掃見她的正用網頁瀏覽著人體素描的作品。陸白川問她:“怎麼就你一個人在,今天沒和同學出去玩嗎?”
童向暖這才發覺進來了人,回過頭見是陸白川:“對我來說,畫畫可是最好的娛樂啊。學長你怎麼來了?”
陸白川不禁莞爾,進美院的學生,除了少數是被考學壓力所迫,大多數都是憑著一腔熱愛,像童向暖這樣坦然說出是娛樂的人實在是鳳毛麟角。陸白川在她們宿舍四處打量了一下,沉吟了片刻,微微眯起眼,似笑非笑:“學妹啊,我上回都說過如果你有需要我可以為藝術獻身的話你記得麼?”
見他眼神溫良無害,童向暖不疑有他:“記得。”
“那學妹你感動麼?”
對著他的這張臉,童向暖硬生生把“感動個屁”縮減到了隻剩下前兩個字。
陸白川眼睛張大了點,帶了點期許地望住童向暖:“那你學長我現在遇到困難了,學妹你應該不會不幫忙吧?”
以陸白川在學校的聲名人脈,別說找個人幫忙,就算是讓人家去搶銀行隻怕也有人上鉤。對於這種找上門來的美男計,童向暖豈止是卻之不恭,她簡直是求之不得:“好說。隻是親兄弟尚且明算賬,師兄你……能請我吃飯嗎?”
“好啊。”
他答應得這麼爽快,童向暖心頭浮上一片疑雲。
結果陸白川卻誤會了她的擔心,慢悠悠地解釋道:“學妹啊,學長我也不會真讓你獻身的,頂多出點力氣罷了。最近我答應一個朋友給他畫幅畫,隻是我一個人沒辦法弄完。我看過你的畫,學院派畫的風格其實並不適合你,隻是打打底子而已,也許商業畫更能發揮你的靈氣。你的技法又正好能彌補我不擅長的部分。”
童向暖靜靜聽他說完,心裏一陣竊喜:原來他真的是專程來找我的。
正打算應承下來,頭頂上的燈閃了幾閃,啪地一聲滅掉了,宿舍隻剩下一個燈還亮著,童向暖舉頭望天,依靠淡下來的光線掩飾住自己的竊喜:“燈壞了哎?”
“去宿管那兒報個修吧。”陸白川提醒她。
“也可能是接觸不良,我先看看。”這麼說著的童向暖正把自己的桌子往燈的方向拖了兩步。
“別亂折騰了,萬一是電路問題呢,還是等電工師傅來修吧。”
陸白川說這話的時候,童向暖已經蹬蹬爬上了桌子:“學長你把我們衛生間的小凳子遞給我。”
陸白川撫額:“我說你還不如讓我來……”不過看她已經爬了上去,陸白川也沒有再說什麼,一心一意扶好了桌子,仰角去看童向暖。她穿著牛仔短褲,斜刺過來的燈光把原本白皙的雙腿襯得越發修長。
“沒事,我就看看。”童向暖無所謂地說了一句,伸手就去夠那個日光燈,也就是剛好之間能夠到日光燈的圓麵。
差之毫厘。
童向暖掂了掂腳。
“向暖,下來。”陸白川聲音比平時聽起來冷一些,童向暖置若罔聞,隻覺手指被燙了一下,手指執拗地觸碰到溫熱的燈管,腳底下的小凳子晃了兩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