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向暖沒料到的是陸白川第二天也沒回電話,等她再打過去,那頭的回複已經變成了冰冷的電子提示音。童向暖百無聊賴在家裏上躥下跳,卻無意中聽到溫忍冬跟施方聊天,說黑道世家陸家家主陸彌身體狀況每況愈下,其獨子卻常年在外,至今不願繼承家業,導致幾個分家之間劍拔弩張,家族紛爭一觸即發。
施方出門不久,童向暖心裏疑慮越來越深。她聯係不上陸白川有點擔心,打算出門去找他,誰料溫忍冬死活不讓,兩人一言不合徹底吵翻,甚至還動上了手。這母女之間的戰爭宛如火山爆|發,所到之處熔岩滾滾、雞飛狗跳,鋪天蓋地、為禍甚廣,對施方家的傭人來說簡直是一場浩劫。末了童向暖怒不可遏,不願意再多說,一扭頭回房去反鎖了門,任誰敲也不見。俗話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溫忍冬則更狠,從外麵把童向暖的房門鎖了,這下她就算想出去也出不去,隻準點讓傭人過來送飯,童向暖幾乎氣結。
人家母女冷戰,施方不好說什麼,任由她們折騰了兩三天。這天晚上,施方的車開進院子裏,車燈打在牆壁上,他眼尖,看見一條人影在一二樓的窗台之間緩慢移動。施方定睛一看,那長腿細腰跟利索的反身動作——可不正是童向暖在爬防盜網!
“停車,別出聲!”施方生怕驚動童向暖,跟司機打了個招呼,待車一停穩,他迅捷而小心地蹲在樓下,見童向暖距離地麵沒有多高,才開始喊她:“向暖,小心點,跳下來!”
童向暖望了一眼,大致確認了施方的坐標,直接鬆了手。施方隻覺得懷抱一沉,便穩穩接住了她。童向暖腳剛沾地,施方低聲叱責道:“你又鬧什麼?”童向暖沒好氣:“被我媽|逼的!”施方好言相勸:“忍冬是為了你好,別任性。他們陸家是黑道世家,現在分家想要奪|權,你若是跟陸白川關係太親密,難保不會受到牽連。”
“那他豈不是很危險?我更應該跟他一起了,怎麼說我也是一戰鬥力!”童向暖雙手合十,對著施方拜,“施叔叔你就帶我去見他嘛,隻要確定他安全我就回來好不好?”
施方表示不屑:“放心吧,好歹是世家的少爺,自然會有人負責他的安全。他們的人都是經過專門訓練的,冷熱兵器都不受管製,也不在乎鬧出事端,倒是你不過會些拳腳功夫,真要遇到他們,哪裏像你想象的那麼容易對付。”
“說不過你,但是我一定要去,你到底要我怎麼樣你才答應嘛!我賄賂你?”
施方奇道:“憑你?還有東西能賄賂我?”
童向暖當機立斷,再次在施方臉上吧唧了一口:“這樣行不行!報酬你也收了,你是不是該帶我去見他?”
施方:“是你自己非要賄賂我的,我可沒答應過你什麼啊!”
“奸商!”童向暖兩腮鼓氣,粉嘟嘟的臉蛋在微光下顯得明豔而有生氣。
“外麵冷,進屋裏去。”施方剛一說出口,童向暖已經一溜煙往前衝,施方被她弄得十分無奈,隻怕這一時不遷就她,童向暖會做出更危險的舉動,他一把抓住童向暖的胳膊,“我本不該陪著你胡鬧的……上車吧。”
施方的跑車在深夜的街道上飛馳。離市區越來越遠,道路越來越荒涼,兩旁樹影一重重往後退去,到後來隻剩下車燈的光芒,像是要駛進漆黑的天幕一般。童向暖見夜色蒼茫,心裏不知為何緊張起來,施方接連撥了幾個電話,一路再三警告童向暖:確認他平安無事就跟我回去。
最終抵達的地點是郊區的一幢別墅。房子看起來有年頭了,孤傲地聳立在三麵環山的荒野裏,隻有一條路可以抵達,房屋四周卻有良好的防護設施。燈照高懸照著雕花鐵門,保鏢在門前攔住了他們,施方跟童向暖不得不停車換步。保鏢的嚴密盤查讓童向暖覺得很不舒服,好在施方在她炸毛之前製止了她:“別衝動,他們是為了陸白川的安全,並不隻是針對我們。”
在主客廳裏迎接他們的是陸墨楚。雙方做了簡短的自我介紹,得知他們的來意之後,陸墨楚提議:“施先生,白川就在裏麵,我們讓他們倆人單獨談談,你覺得怎麼樣?”
童向暖握住施方的手搖晃了一下,像是在征求他的同意,施方目光停在陸墨楚臉上,似乎是想問“白川為什麼不出來”。隻這一個對眼的功夫,施方似乎在陸墨楚臉上找到了答案,他點頭答應了童向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