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嵐雪從掙紮中醒過來,單手撐著額頭,昏沉中隻覺頭痛欲裂。
那不是簡單的夢境。
夜嵐雪睜開眼,風間曉早就不在臥室裏了。門縫裏窺視過去,房外有人說話的聲音,身後涼風習習,頭疼得難受,隻好複又趴了回去,隻聽風間曉與XX淩煙的聲音,其餘人大概已經回去了。
“你侵入嵐雪的意識?”是風間曉的責問。
“這麼大驚小怪做什麼?我隻是關心一下阿朔最近過得好不好。”慵懶傲慢的語調。
夜嵐雪起身,推門而出,哪裏還有XX淩煙的人影?夜嵐雪捂著腦袋,風間曉看了她一眼,瞬即別過臉去。淩晨的三點,是屬於血族的狂歡時間。夜嵐雪湊到風間曉身邊挨著他坐下,裝作什麼也不知道:“大概受了涼,頭疼得厲害。”
“血族是不會感冒的。”風間曉一本正經,“我知道你聽到了,那個女人,是與阿朔同一級別的血族,惹不起就躲著點。”
這到底是個什麼吐槽口氣啊?夜嵐雪眨了眨眼,似乎在消化風間曉話裏的意思,繼而笑逐顏開:“曉,莫非你是在為我擔心麼?”
“叫我風間!”
電話聲響,風間曉喂了一聲,用眼角打量夜嵐雪,唇型告訴她是真世。風間曉在這頭還不忘調笑真世:“是在我這裏,但是不確定是不是毫發無損。剛才淩煙也在這裏呢,恩,得看你來的速度嘍。”
夜嵐雪聽風間曉說氣就不打一處來,伸手去搶他的手機,風間曉身手敏捷,遊刃有餘地躲過了。
真世原本見與夜嵐雪在一起的是風間曉覺得沒什麼可擔心的,誰料天快亮了夜嵐雪也沒有回來。真世接了風間曉的電話反而不放心,匆匆下樓,隻見樓梯口站著一人,仰著臉看他一路疾馳下來,不是荀霧是誰?
“這麼晚了,你去哪兒?”荀霧縱身上了轉梯,正好擋在真世麵前:“是不是夜嵐雪還沒有回來?”
“阿朔離開之前特意叮囑我照顧好嵐雪,我去找她,你有什麼疑問?”
“不,並非疑問,既然是阿朔在乎的人,我跟你一起去找好了。隻是夜嵐雪違反門禁的事情我會記下來的。”
“隨你好了。”真世聳肩,啞然失笑。軒轅朔規定的門禁是十二點到淩晨五點,用來減少在這所別墅的血族惹事的概率。但是就算夜嵐雪違了門禁,她又能惹出什麼事端來?
荀霧當真要跟安真世一起去尋找夜嵐雪,路上還提及了軒轅朔離開之前的事情。
那夜安真世的失血,對別墅裏的血族來說是公開的秘密。隻是迫於吸取他血液的人是軒轅朔,才沒有人敢問。親王輕易不會吸取同族的血液,除非締結契約,或者有什麼交換條件。
荀霧冷哼一聲:“怎麼,阿朔把夜嵐雪欺負得太慘,你看不過眼了要英雄救美麼?”
“你以為阿朔是在欺負嵐雪?”安真世反問。
荀霧勾唇冷笑:“不是欺負,難道還是疼愛不成?”
“嵐雪之所以一直抗拒阿朔,隻是因為對血族身份的不認同罷了。”真世沒有做太多的解釋。對軒轅朔的做法,他亦隻能苦笑了之。明明是在萬不得已的情形之下初擁了夜嵐雪,卻被她仇視乃至記恨;想要讓她融入這個世界,又不得不選擇了卑鄙的方式。
以君臨之姿俯視夜嵐雪的阿朔,大概是夜嵐雪最討厭的吧?
安真世記得那天的情景。夜嵐雪臉上殘留著血汙,神色淒愴而倨傲,終於在軒轅朔的逼問之下被迫隱忍,內心卻從未真正屈服過。
真世私下找過軒轅朔,希望讓軒轅朔對夜嵐雪莫過於嚴苛。軒轅朔拍著他的肩膀笑了出來:“你當真以為我是在折磨她麼?”
真世愣在那裏,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
軒轅朔沒有直接應承他的請求,拍著真世肩膀的手轉而撫摸上脖頸,手指撥開筆挺的衣領,目中綻放著渴求的光芒,氣息嗬出,噴在真世耳畔:“好久沒有嚐過你血液的味道了,今天可以麼?”
在軒轅朔的手攀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真世敏銳地眯了眼,斜視著站在自己身側的軒轅朔,最終點了點頭。
隻是一次單純的索取。
素來有原則的軒轅朔這次沒有給真世任何許諾,甚至不讓他再有開口的機會。在這個過程中安真世靜靜忍耐著不適,被軒轅朔帶到夜嵐雪所住的居室外。
有鮮少液體順著脖子的優美曲線緩緩滑落,濕了衣衫。廊上,一路血液芬芳。末了,軒轅朔隻在安真世耳邊低語一句:“已不是人類,就不該還留有人類的本心。”
於是便有了夜嵐雪眼見的那一幕。
荀霧心道人類真是麻煩的生物,然而見真世神不思屬的樣子還是沒有把話說出來。
兩人很快到了風間曉的居所。
“哎?還有荀家的千金麼?”風間曉撐著自己的下巴,站在門口將霧從頭打量到腳,又從腳打量回來,最後目光定格在霧的臉上,夜嵐雪忍無可忍地自行腦補了貓咪在陽光下舔爪子的場景,撲哧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