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的親兵大聲嗬斥道:“你個小校竟敢妄論將軍生死,你想死嗎。。。。。。”
徐子安擺手打斷親兵的話,示意傅抵繼續講下去,傅抵毫不在意,手指著地上戰場圖,說道:“秦軍撤退路線之上有兩處水窪,水窪之間空隙不大,樂乘若是稍待一刻,一路尾隨,待秦軍通過水窪之間的通道之時再行攻擊,那時秦軍必定不會順利展開長矛戰陣,我軍追擊秦軍如擊夾門之狗尾,豈有不勝之理。”
徐子安想了想,覺得傅抵所言確實有理,秦軍現在就是在那兩個水窪之邊駐紮軍營,兩個水窪雖然不大,但確實會影響秦軍長矛戰陣的展開,看來這個小校觀察很細致啊,隨即問道:“那依傅兄弟之見,我軍現在應該怎麼辦?”
傅抵搔了搔頭說道:“這個下官還沒有想好,不過我觀秦軍從昨晚到今天已經做了兩次進攻,雖然規模很小,給我軍也沒有造成過大的損失,但由此可以看出,秦軍是在設法使我軍疲憊驚懼,同時也是在拖延時間,很可能秦國方麵還有援軍趕到,我軍四處被圍,糧草斷絕,若坐等下去必然全軍覆沒。”
徐子安沒想到一個小校竟有如此見地,不由心下佩服,從曆史上的長平之戰看來,形勢確實如傅抵所言,不過徐子安把李教授給他講的戰國曆史想了個遍,也沒有想起有個叫傅抵的人物來,這麼一個有遠見的人怎麼會在曆史上默默無聞呢?
徐子安也不再多想了,當即說道:“傅兄弟,從現在起,我便授你驍騎將軍之職,就在我身邊任職,你有什麼建議,可以直接向我彙報。”傅抵躬身領命。
身邊的親兵趕忙上前,提醒徐子安道:“稟告將軍,驍騎將軍雖位列旗門將軍之下,但任命至少需要偏將軍的同意,否則。。。。。。”
徐子安又一次擺手打斷了親兵的話,說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正應該不拘一格舉薦人才,李牧將軍那裏我自會去說,你不必多言。”親兵不再言語。
接下來的十幾天秦軍進攻變得更為頻繁,早上一次,中午一次,傍晚一次,次次都踩著趙軍的飯點來,甚至偶爾還加一兩頓夜宵,疲憊趙軍之意更是明顯。
進攻的秦軍都是身無鎧甲,手持盾牌,有時甚至盾牌都懶得拿,就直接向趙軍防線猛衝,這些秦兵顯然都是經過挑選出來的,人人皆不畏死,個個剃著光頭,**著文滿猙獰圖案的上身,廝殺之時既勇猛又頗有技巧,很難對付。他們每砍死一個趙軍便把頭顱割下,係在腰間,渾身上下鮮血淋漓,活象地獄裏爬出的惡鬼,徐子安甚至看到一個秦兵在腰上係了七個趙兵的首級。
但是前來襲擊的秦軍卻幾乎沒有活著回去的,即使有機會逃命,他們也從不往回跑,一旦殺入趙軍防線,便一個勁的向前衝,甚至連頭也不曾回過一次,這讓徐子安想到象棋上的卒子,隻會向前拱。
不過這些天,李牧從沒有下令讓徐子安的騎兵和車兵參加戰鬥,所以徐子安所有的部屬,每天隻是吃了睡,睡了吃,除了給戰馬割草以外,再也沒有什麼行動,徐子安看到前線整日的激烈廝殺,心中鬱悶至極,但是現在的他,做事情之前,必須為身後的數千趙兵負責,不能一味憑著自己性子胡來了。
所以徐子安隻好私下裏對傅抵說道:“我們必須逮住機會出擊一次。”
傅抵這幾日已經和徐子安混的爛熟,隻覺得眼前這位旗門將軍毫無架子,對待士兵也關懷備至,和士兵們講話如同拉家常一般隨便,甚至每晚還巡查到每個帳篷,為士兵們掩被,照士兵的話講就是:“這位徐將軍就象我們大哥一樣,既威嚴,又親近。”其實傅抵不知,這是徐子安在擔任特警支隊長之時養成的習慣,也是中國人民解放軍軍官曆來的作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