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四百米、三百米、兩百米。。。。。。秦軍陣中忽然齊齊一聲“放”,頓時,無數的弩箭象一片黑色的暴雨向趙軍戰車砸來,整個陣前的空地上,居然被掠過的箭雨擋住了光線,頓時一昏一暗閃爍不定,仿佛是一幕極大的幻燈片,又彷佛是海市蜃樓一般朦朧不清,看得徐子安眼前一陣眩暈,不過也由此而知秦軍箭弩的密集程度實在可怖。
但是令秦軍驚異不已的是,密集的箭雨紛紛被趙軍戰馬的麵門和脖頸上掛著的厚木板齊齊擋住了,弩箭無法貫穿堅韌的木板,而每輛戰車之上的車兵已經被事前換上了兩個強弩手,強弩手不用象長戟兵那樣必須用雙手持戟,而是一手拿著強弩,一手舉起方盾,把自己和馭手藏於其後,所以在秦軍的箭雨過後,除了一兩輛被射中馬腿的戰車以外,其他的戰車的速度絲毫沒有減慢下來。
徐子安看著強弩沒有對自己精心設計的戰車造成半點影響,長出了一口,本來他最擔心的就是木板不能擋住秦軍的強弩的有力穿刺,畢竟秦軍的強弩在五十米內,連銅製的鎧甲也能刺穿,但沒想到會被這富有韌性的厚木板所擋住。
此時,徐子安和龐媛率領的一萬騎兵已經從戰車中間留出的100米的空擋退了出來,空出的百米縫隙立即被後續的戰車封住。
兩翼的戰車距離秦軍防線已經不到100米了,戰車之上的趙軍弩兵紛紛放下手中的方盾,舉起強弩,向麵前的長矛手射擊,而沒有盾牌兵遮擋的長矛兵,此時便成了毫無還擊能力的活靶子,瞬間便整排整片的倒下,一時間,整個戰場被瀕死者發出的絕望的嚎叫之聲,受傷者發出的慘痛的呻吟之聲,憤怒者發出的震耳的怒吼之聲所淹沒。
而秦軍戰死者身後的長矛手絲毫沒有懼意,又挺起長矛,踏著碎步向前挪動,填補住戰死者留下來的空擋,整個秦軍防線便如彈奏中的鋼琴鍵盤一般,剛被壓倒一塊,立即又被後麵的人頂上而彌合,防線始終保持平直。
100米的距離對於急馳中的戰車來說,隻是幾秒鍾的時間,兩翼的戰車已經率先與秦軍長矛手接觸上了。
戰車與長矛撞擊的一瞬間,戰車上的趙軍車兵和手持長矛的秦軍同時發出一聲大吼,一張張麵孔因激動而漲的通紅,臉頰邊的青筋怦然凸起,雙方已經來不及想到,這一瞬間很可能就是自己生命的最後時刻,他們現在的腦海裏恐怕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殺死對手。
無數的矛尖狠狠的插在戰馬麵門和脖頸前的布滿羽箭的木板之上,矛尖“砰”的一聲刺進寸許,卻再也無法刺穿木板而傷及戰馬,但是這撞擊之力何其巨大,頓時便有戰馬被長矛頂得前蹄高高揚起,戰車之上的馭者連忙大聲呼喊,手中飛速摔打著韁繩,企圖使戰車重新奔馳起來。
秦軍的長矛,有的在撞擊之下,直接折斷;有的被撞落到地上;更有的連同持矛者一起被撞得向後橫飛出去。。。。。。木頭撞擊發出的“砰砰”聲,矛杆折斷發出的“哢喳”聲,身體摔落到地上發出的“撲通”聲,還有車輪軋壓屍體發出的“噗嗤”聲此起彼伏。
趙軍的戰車在片刻的停頓之後,又繼續向前奔去,前麵的長矛戰陣的正麵已經被徹底衝毀,兩翼的趙軍開始向秦軍戰陣的縱深發起衝擊,這時,徐子安改裝的車軸開始大顯神威了。
車軸上的六把青銅巨斧隨著高速急馳的戰車橫掃而去,秦軍大批的短矛兵、弩兵和長戟兵還來不及躲閃,便紛紛被攔腰削成兩截,所有的戰死者無一例外是從胸口處被截斷,上半身被戰斧劈得飛在半空,臂膀仍然還在揮舞著兵器,而下半身卻還屹立片刻後才“撲通”倒地,胸口的截斷處噴出一股股鮮紅的液體,猶如一股股噴泉一般此起彼落,空中的血沫彷佛細密的小雨一樣,慢慢飄灑落下。
趙軍每一輛戰車兩側四米之內的土地都被秦兵的鮮血所浸透,都被秦軍殘缺不堪的肢體所鋪滿,身處其中的趙兵隻覺得此時的天是紅色的、地也是紅色的,周圍的一切都被鮮血染成一片慘紅。
趙軍戰車上的弩兵手腳不停的上弦、射擊、再上弦、再射擊,機械的重複著,不斷射殺遠處車軸攻擊不到的秦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