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裏的孩子被突如其來的聲響嚇得一哆嗦,隨即“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徐子安狠狠瞪了仲由一眼,說道:“喊什麼,把孩子嚇哭了。”說著用手輕輕拍著太子,哄著。
仲由猛然撲到跟前,雙膝跪倒在徐子安身邊,雙手輕輕托著太子的繈褓,放聲嚎哭起來,直震的徐子安耳膜嗡嗡作響。
仲由一邊哭,一邊哽咽著:“衛。。。衛候已經被人行刺身亡啦,太子啊,我衛國。。。我衛國為何如此多難啊,太子啊。。。”淚水好似泉湧一般,蘸濕了前襟。
徐子安聽到仲由的哭喊聲,大吃一驚,騰出右手,一把將仲由拖起,說道:“子路兄,這。。。這是怎麼回事,你先別哭,快快道來。”
仲由站起身來,用長袖一抹臉,牙關緊咬,狠狠說道:“衛候前往魯國避難,魯國本是禮儀之綁,對前來避難的衛候照顧有加,但是。。。但是就在十一天前,衛候在魯候宴會之後,返回驛館的途中,被十幾名身手極好的刺客攔路行刺,衛候的隨從皆被屠戳,而他。。。也身中十餘處劍傷,就連。。。就連首級也被人割去,現在魯國已經派人把衛候的屍首運回了。”
懷裏的小太子也彷佛聽動仲由的話語一般,猛然撕心裂肺的大哭起來。
徐子安一時愣在當場,片刻後,徐子安才緩過神來,低頭對懷裏的孩子說道:“好命苦的孩子啊。”
仲由繼續說道:“現在,隨同衛候逃亡魯國的大臣已經回來了,都在孔氏的行所等待太子,商量衛候的後事以及衛國新君蹬位的事宜,我們這就帶太子前往。”
徐子安和小太子便被仲由帶往衛侯臨時的住所,雖然是臨時的,但占地也是極大,裝潢頗為豪華,仲由告訴他,這塊府邸是魏國孔氏在濮陽的行所,孔氏雖然名為魏國人,但是他的生意早就遍及各個國家,所以幾乎每個諸侯國的國都都有其府邸。而衛侯已經受孔氏之邀,臨時把這座府邸作為王宮了。
徐子安在鄴城就曾見過這個孔氏,但沒想到這麼一個年紀不大的倜儻公子哥,竟然有這麼大的勢力,連衛國的國君選擇臨時王宮也會找他。
徐子安抱著孩子,隨仲由穿過一道穿山遊的走廊,走廊上下皆是雕梁畫棟,不遠處還有一個小湖,碧波蕩漾,甚是幽美。
走廊的盡頭卻是一座殿堂,建造的也是頗為宏偉,青磚紅柱,門前走廊竟然還掛著十幾塊玉錐,被風一吹,發出“叮叮當當”的清脆響聲,徐子安懷裏的小太子,烏黑的小眼睛“咕嚕咕嚕”直轉,盯著玉錐看個沒完。
還沒走進大殿,便聽到裏麵哭聲震天。
徐子安邁步走進大殿裏麵,隻見大殿內正中是一處高台,台上的一張高幾上停著一具屍體,用麻布蓋著,高台的石階下跪滿了老老少少,麵向著高台嚎啕大哭,不問可知,那台上的屍體便是衛候了,這座大殿可以算是靈堂了,但這個時期的靈堂並不是以白色為喪色,所以大殿內也不是像現代靈堂那樣煞白一片。
身邊的仲由高聲喊道:“太子到!”
整個大殿頓時安靜下來,跪在地上的幾十人紛紛轉過頭來,向徐子安這邊望來。
這時,忽然人群中一名少女從地上站起,越眾跑到徐子安麵前,雙手箍住他懷裏小太子的身子,往自己懷裏帶。
徐子安一驚,喝道:“你幹什麼?”
因為害怕孩子在搶奪中受傷,徐子安還是撒開了雙手,但他立即使勁抓著少女的雙臂,讓她無法傷害到孩子。
少女“嚶嚀”一聲,臉上顯出極為痛苦的模樣,一雙杏眼怒視著徐子安,喝道:“你大膽。”右腳抬起,猛然踢在徐子安的膝蓋上,但一個少女能有多大的力道,對於久經生死的徐子安不過像蚊子叮了一下而已,毫無疼痛之感。
後麵的仲由頓時臉色變得煞白,急忙走到二人身邊,先向少女雙手一揖,轉而對徐子安說道:“還不鬆手,這是衛國昭桓公主。”
“啊。”徐子安連忙撒開了雙手。
徐子安這些日子貼身保護小太子,早已成了習慣,加上衛候被刺,更是提高了警惕,所以才沒想那麼多,本能的抓住了公主的雙臂。
徐子安由於一時心急,手下也沒留情,猛然使了**分力來抓公主,要知道徐子安力氣極大,即使是一般的成年男人在徐子安這樣的一抓下,也會疼的大聲呻吟,但這公主除了臉上變了色,居然沒有吭一聲,甚至還反應極快的抽空踢了他一腳,這讓徐子安對她不由得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