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來之人正是仲由,徐子安連忙站起,向仲由迎去。
仲由見到徐子安第一句話竟然是:“子仲兄,我對不起你,你還是走吧。”
徐子安愕然片刻,隨即想到仲由是因為自己被公主派作“保姆“,而他又沒能說服公主而心生愧疚,當下哈哈一笑道:“子路兄,你一向豪爽,現在怎麼這樣婆婆媽媽的,太子本就需要護衛,交給別人我也不放心,算了,不說這個,吳起將軍那邊是如何動作的?”
仲由一屁股也坐到石階上,思索了一下,說道:“吳將軍並無大的動作,隻是召集軍中各將軍以及各職守校尉在軍營開了個會,對了,他讓所有的士卒盡快準備三天的幹糧,還給所有戰馬添加的草料。”
徐子安想了想,說道:“看來吳起將軍是要和魏軍展開野戰了。”
仲由大吃一驚,騰然站起道:“野戰?這怎麼可能,我軍與魏軍實力懸殊,若是堅守城池或許還能堅持一段時間,若是野戰,絕無幸理啊。”
徐子安嗬嗬一笑,拉一了一把仲由的長袍的下擺,示意他坐下,說道:“子路兄不要急躁,我看吳起將軍並不是出城與魏軍決戰,而是另有他圖。”
仲由剛準備坐下,聽見徐子安之言又一下站直了,喝道:“他圖?他圖什麼?軍隊被他拉到城外,這濮陽城誰人來守?難道他真的如史大夫所言,要至太子與公主的生死於不顧?不行,我要去找他好好問問。”
徐子安又是一把拉住仲由,笑道:“都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何況你隻是個大夫,吳起是不會向你解釋什麼的。”
仲由厲聲道:“那就由著他妄為?”
徐子安搖了搖頭,緩緩說道:“我看吳起將軍不會不顧大局的,也絕不會放棄濮陽的,他這樣做必是有他的道理,至於能不能成功,還要看天命。”
仲由一拉徐子安的衣袖,說道:“不管怎麼說,我們還是去看看,不看我放心不下。”也不管徐子安同意與否,便拖著他出了孔氏的行所。
剛走出行所沒有多久,就看見大群大群身著平民服侍的人往城東湧去,人流如同潮湧一般,擠的徐子安二人站立不住。
仲由連忙拉住一個從身邊跑過漢子,問道:“你們這是趕去幹什麼呢?”
漢子嗬嗬一笑,說道:“聽說抓到了幾個魏國的探子,正在東市當眾審問呢,走,一起瞧瞧熱鬧去,說不定還有砍頭呢?”
“魏國的探子?”徐子安和仲由麵麵相覷,異口同聲道:“看看去。”
二人順著人流,不多時便來到東市,這戰國時期的城市,其內都有幾處大型的集市,而這衛國的國都濮陽,因為商業比較發達,所以這東市更是占地極大,容納個幾萬人綽綽有餘,比現在的任何一家超市都要氣派的多,但即使是這麼大的地方,現在卻被四處湧來的百姓塞的嚴嚴實實,人頭聳動,摩肩接踵。
集市正中搭起一座高高的木台,木台下麵的四周被士卒團團圍攏起來,台上跪著近**個人,但由於距離過遠,徐子安二人既看不清台上跪著的人的模樣,有聽不清他們一問一答的說些什麼。
為了靠近高台,仲由也拿出了大夫的官威,一邊往前麵擠,一邊喊道:“我是大夫仲由,快快讓開,快快讓開。”
那個時期,百姓對大夫的崇敬絲毫不亞於現代社會對省長的敬畏,眾人聽到仲由的喊聲,連忙紛紛向左右分開,讓出了一條狹窄的通路,仲由在前麵開路,徐子安便緊跟著前行。
邊擠邊走,沒有一會兒,便來到距離高台不遠的地方,仲由向高台掃視了一眼,忽然呆住了。
徐子安覺察到仲由的異狀,也停了下來,向台上看去,隻見上麵跪著九個人,九人的穿著各異,領先的一人頭戴紫銅發冠,身著淡黃花色綠底的長袍,看樣子像一個公族士紳的模樣。
高台的東南角站著幾個衛軍軍官,正在審問:“你們此來我國是要刺探什麼?”
跪在地上領頭的的男子大聲說道:“刺探衛國的兵力情況,糧草補給情況,還有。。。”
軍官追問道:“還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