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門洞深入城牆內十幾米,所以徐子安也看不到撞擊城門的是什麼,一直緊跟在後的胡博涵追上來喊道:“那是衝車。”
徐子安跑到城門上方,隻見一排排梁軍已經在城門前布設的木板上站定,隨時準備衝入城內,梁軍頭頂被一塊塊方形盾牌擋的嚴嚴實實,箭弩根本不能傷到分毫。
城上的衛軍在職守校尉的一聲令下,紛紛從城垛後站起,有的將大塊大塊的的石頭向下砸去,有的將成“燕尾”狀的火擂木點燃,向城下推去。頓時,城下的梁軍傳來陣陣嚎叫聲、怒吼聲。
不遠處的梁軍弓弩手看到這一情形,急忙向城上射出一片片箭雨,以壓製城上守軍,不少衛軍剛剛露出腦袋,便被利箭射在麵門處,瞬間倒斃當場,而城門仍然被猛烈撞擊著,隨時都有被砸毀的危險。
徐子安還未說話,隻聽見胡博涵對匍匐在地上的幾名士卒吼道:“城門尉在哪裏?怎麼還不放下懸門?!!”
一名士卒抬起頭來,向不遠處的城垛處指了指,說道:“他在那裏。”
順著士卒的手指,徐子安看見的是一名身穿校尉服侍的屍體,已經趴在城牆垛口處,臉上還插著一枝羽箭,臨死前還保持著向前拋石的姿勢。
城門處唯一懂得放下懸門隻有這職守校尉,其他士卒都是百姓,哪裏知道這些守城的手段,要不是徐子安和胡博涵及時趕到,險些釀成大禍。
徐子安和胡博涵以及十幾名士卒立即衝進城門樓裏,一起使勁轉動絞盤,一堵極厚的閘門轟然落下,從下麵的立即傳來一聲聲慘叫,顯然是不少操作衝車的梁軍士兵被厚重的懸門砸死砸傷。
絞盤旁邊是四口大鍋,其中盛滿了油蠟,鍋前是幾個向下的大洞,洞口被木板蓋著。
徐子安和胡博涵衝上前去,把木板一一掀開,士卒們每三人一組,把大鍋一端抬起,四股油拄立即被灌入洞口,接著,士卒們又從旁邊取過火把,一一點燃,也從洞口丟下。
隻聽見“突”的一聲,城門洞內一股火光衝起,濃煙立即從洞口冒出,一起傳來的還有梁軍士兵的慘呼聲,但是城門洞內的士兵已經逃不出去了,前有城門,後有懸門,幾十名梁兵完全被封閉在門洞裏。
徐子安微微皺了一下眉頭,這是將門洞裏麵的梁國士兵活活燒死啊,這比斧砍劍刺殘忍太多,這戰國時期的戰爭真是無所不用其極、無所不用起酷。
一陣陣人肉被燒灼的惡臭從洞口傳來,慘呼聲也變得越來越小了,徐子安已經奔出了城樓,而胡博涵捂著鼻子,把木板一一蓋住,這才跟了出來。
梁軍進攻的臨車和衝車接連受挫,現在開始了真正意義上的攻城了,一個個方陣距離城牆已經不到300米,從方陣後方慢慢出現一輛輛形似烏龜殼的戰車,戰車頂部用褐黑色的材料蓋得密密實實,呈中間突出的弧線形,車身估計有2.5高,車下露出密密麻麻的穿著麻鞋的雙腳。
這種戰車的用途一望可知,是掩護士兵接近城牆之用,而其上方的遮掩物肯定不止能遮擋箭弩,因為如果僅僅是為了抵禦弩箭,方形的大盾牌列成的戰陣就足夠了,何必用這戰車呢。
一輛輛藏滿士兵的戰車很快通過泥潭上搭設的木板,靠在城牆下,城上的衛軍以及前來支援的濮陽百姓,紛紛把一塊塊大石向戰車砸去。
令人吃驚的是,一塊塊大石落在戰車上麵發出一陣陣“撲撲”聲,隨即紛紛滑落到一邊的地上,戰車卻沒有受到絲毫的損毀,戰車下的梁軍士兵,猛然一湧而出,手中多了一副副雲梯。
投石車集中向雲梯架設的城牆處猛烈轟擊,車前列陣的弓弩手也集中弩箭,壓製城上的的衛軍,攻城的士兵沿著雲梯迅速向上攀爬,肉搏戰展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