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陽城下的梁軍一連五天都在加固營壘,不要說攻城,就連例行的遊騎偵察也不曾有過,看著城內衛軍們興高采烈的模樣,徐子安的心情卻是越來越沉重,因為種種跡象表明,自己和公主的判斷是對的。
徐子安站在軍營內的木台上,看著那六百衛軍進行著敏捷和耐力的訓練,這支小部隊已被定名為“傅抵營”,用以紀念曾經為徐子安舍命的傅抵,而這支隊伍也就是日後抵禦蒙古大軍的精銳部隊——“安字營”的前身。
正在這時,忽然從塔樓上傳來陣陣急促的號角之聲,震得眾人心中一陣發緊,不知道出了何事。
不一刻,胡博涵氣喘籲籲的跑上前來,向徐子安一拱手,說道:“將軍,梁軍的援軍到了,估計。。。估計有8萬,還有不少投石車和臨車。。。”
胡博涵的話還沒說完,徐子安已經消失在軍營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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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牆上,看著源源不斷彙入梁軍軍營的長龍,徐子安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調來這麼多兵馬,看來梁國是對衛國誌在必得了,我倒要看看你們如何攻破濮陽。
徐子安對已經跟到身後的胡博涵說道:“你去多多準備油蠟和引火之物,“傅抵營”現在停止操訓,休息,晚上出擊。”
胡博涵立即知道徐子安想幹什麼了,說道:“將軍,梁軍初來,夜晚防備必然嚴密,這火攻。。。”
徐子安嗬嗬一笑,說道:“不是火攻,你去準備就是。”
胡博涵不敢再多言語,連忙下去傳令,而徐子安也前去史處商量夜晚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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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很快到來,梁軍遠途趕來,所以並沒有立即對濮陽發起攻擊,而是在軍營中吃喝休息,而軍營之前的崗哨卻是加派不少,顯然是提防衛軍再次襲擊投石車等。
濮陽城北的城牆上閃動著幾百個人影,個個一身黑衣,身背硬弓,腰懸箭囊,不少人肩頭還斜挎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布袋,領頭之人卻是胡博涵。
六百人從城牆上沿著繩索悄然無聲的滑下城牆,在城腳處紛紛匍匐到地上,開始向梁軍軍營處爬去。
梁軍軍營距離濮陽城牆也就四裏開外,此時卻是一片燈火通明,哨塔上人影晃動,還不時傳來人語之聲。
胡博涵心中暗叫苦也,這樣防備森嚴的軍營,火攻根本不可能奏效,但李將軍既然已經下令,哪容自己多做理論,奉命行事就是了,不過隻要自己不戀戰,保住身後這六百衛軍還是沒有問題的。
爬了約莫一個時辰,慢慢接近軍營了,胡博涵趴在地上,回頭看了看,這四天的訓練看來是比較理想的,身後的“傅抵營”士卒們雖然動作還很緩慢,但匍匐前進的要訣還是掌握了,沒有發出大的響動,尤其是在一堆一堆人馬的屍體中前行,這尤為不已,倒是自己稍微遜色一些了。
又進了一些,已經達到了弓箭的射程,胡博涵向身後一招手,六百衛軍慢慢“一”字爬開,並把裹著蠟油布的羽箭紛紛取了出來。
胡博涵見已經各就各位,又是一招手,身背布袋之人連忙從中取出一個個火甕,放在地上,打開甕頂,用嘴在甕底一吹,一股股火苗騰然燃起,從遠方望去,彷佛忽然出現的一條明亮的珍珠項鏈,而梁軍的崗哨很快便發現的這裏的動靜,已經大喊起來。
時間刻不容緩,衛軍紛紛向一個個火甕靠攏,每十人圍住一個光點,將手中的羽箭齊齊點燃,立即向梁軍軍營射去。
無數的火箭像滑過夜空的流星雨一般,帶著哨聲散落在軍營之中,有的插在營門之上,濺起點點火星;有的插在營帳上,立刻燃起熊熊大火;更有的射中聞訊跑來的梁軍身上,發出一聲聲慘叫。。。
不一刻,衛軍已經射出了近十輪火箭,雖然也燃起了不少火頭,但梁軍顯然是早有預防,不少火苗剛一燃起,很快便被撲滅,隻是濃煙四處彌漫。
此時梁軍的各處軍營均傳來陣陣嘈雜之聲,不少整裝的梁軍已經手拿武器向營門衝來了。
胡博涵見狀,連忙大喊一聲“撤!”,帶頭向濮陽跑去,其他衛軍也扔下火甕,跟著回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