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塞雅鎮,是美尼德帝國南方最靠近戰場的一個小鎮。這個小鎮世代流傳著一個傳說,從前有一個名叫蘇塞雅的少女,智慧、仁慈、勤勞、美麗,一天鎮子裏突然蘇醒的一個惡魔帶來了一場可怕的瘟疫,席卷了鎮上所有的人,蘇塞雅拖著病體,攀上道拉斯平原北部比利尤斯山脈的頂端,傳說中這裏是生命女神的神祗,跪天祈禱,口中讚美著女神的恩德,三日三夜,她的虐誠終於喚醒了沉睡的女神,並為之感動,女神賦予了蘇菲亞一部分神力,讓她成為自己的神使,挽救了整個鎮子人的性命並與惡魔同歸於盡。
於是,人們為了紀念蘇塞雅,將這個鎮子改名為蘇塞雅鎮,當然,這個傳說的真實性很值得推敲,畢竟整個蒼茫大陸上,已經數萬年未曾有人看到神或者神跡了。
而今天,曾經象征著和平、美好和純潔的蘇菲亞鎮,已經成了美尼德帝國軍隊的一個橋頭堡,憑借著得天獨厚的地理位置,帝國第十二騎兵團把這裏修築成了一個簡易的要塞,寧靜的小鎮已經變得喧鬧,傷兵們的哀號聲此起彼伏,一陣陣馬蹄聲就像踩在鎮民們的胸口,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愚昧的賤民,神,早已遺棄了我們。”凱特看著幾個年老的村民領著幾個漂亮的少女,離開鎮子向著北方的比利猶斯山脈進發,據說是要再現蘇塞雅的壯舉,頓時忍不住在心裏嘲笑著。
連綿不休的戰爭,已經給他們留下了太多的創傷,哪怕…近乎飄渺的希望,他們,也不得不去嚐試。
想到這裏的凱特暗自傷神,他的好友、兄弟,那個打小就跟他一起在京都為非作歹的格裏菲利,已經消失了。從昨晚收兵回來到現在,凱特就一直站在鎮外等。
當清晨的陽光驅退褐色的夜霧,停止了一夜的殺戮,又將開始。鎮中心的營地裏傳來了集合的號角,凱特再次向鎮外遙望一眼,夾了夾胯下陪伴了他一夜的戰馬,調轉馬頭向鎮內衝去。
凱特胯下的戰馬是正宗的安菲爾德純種馬,這匹馬是格裏菲利在凱特舉行成人儀式的時候送給他的,當時凱特摸著戰馬向格裏菲利起誓道,定要苦練成一名十二級的聖棺騎士,而後在戰場上建功立業,成為帝國第九騎士。結果話一說完,就換來了格裏菲利的一頓老拳加謾罵,“這馬不是送給你去戰場上耀武揚威的,那跟送死沒什麼區別,它是留給逃命的。”
騎馬駛進陣列中的凱特,想起老友的教誨苦澀一笑,是啊,到現在他也無法相信記憶中那個卑鄙無恥膽小好色的格裏菲利陣亡了,跟這個比起來,凱特更願意相信,格裏菲利當了逃兵,所以,他才在鎮外等了一夜。
美尼德帝國第十二騎兵團在帝國軍團中是一個特殊的存在,這個由貴族子弟率領,家族騎士與囚犯匆忙成軍的騎士兵團,與其說是來打仗的,不如說是貴族後裔被家族送來鍍金的,撈起足夠的功勳後,成為他們以後在帝國權利的金字塔上攀爬的資本。所以,騎兵團長努爾是傷透了腦筋,隻敢帶著這群貴族老爺們在戰場的邊緣殺些敵方潰逃下來的殘兵,讓這群嬌生慣養的貴族子弟們的騎士槍見見血。
就算這樣,這隻騎兵團還是引起了敵方主力的注意,昨天收兵的時候,奧蘇帝國的主力兵團血玫瑰突然迂回到第十二騎兵團的後方,殺的他們一個措手不及,努爾當場戰死,而帝國外交大臣修斯特爾的孫子——格裏菲利也失蹤了。
兩萬人的騎兵團,也因此折損過半,退下戰場的戰士已不足八千。
接替努爾兵團長位子的是他的副官金森,凱特看著金森極力約束下依舊散亂的陣型,明顯感覺到金森的威望不足,這讓他對以後戰爭愈發充滿了絕望。
或許血已幹枯的緣故,明媚的陽光讓整個道拉斯戰場血色的空間披上了一層淡淡的金暈,給人一種諷刺意味的神聖。整個兵團今日將按照南疆統帥,帝國第四騎士,有著鐵血元帥之名烏爾薩的命令向東南縱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