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福州已紛亂不堪。飛機常臨上空,傳單如雪片一般,紛紛揚揚。市民隨手揀得《告十九路軍將士書》。民眾皆知大軍壓境,難免一戰。不數日,飛機又至,投擲炸彈,滿城震怖。福州城內,無論達官顯貴,或販夫走卒,皆急急惶惶,裹財逃往鄉間,哭聲遍野。軍兵見如此情形,皆無戰意。期間謝家昌仍滯留福州,黃琪翔等人皆閉門不見。家昌仍不氣餒,又欲見賢初。忽軍部參謀範漢傑匆匆來見,密語:“昌儒速去,否則遭殺身之禍!”謝家昌笑道:“漢傑兄何出此言?”範漢傑道:“數日來昌儒來往於眾將之間,擾亂軍心,陳銘樞等人早對你厭惡之極,現欲派人逮捕你。”家昌震驚道:“陳真如與我,往日情意深重,今日何故如此絕情?”範漢傑道:“昌儒太過幼稚!我已探聽明白,李濟深等自知力薄,欲向日本人尋求援助,已密談幾日了。”謝家昌驚愕良久,決然道:“既已如此,惟戰而已!”範漢傑匆匆告辭。
謝家昌剛欲離去,忽見數十名軍兵,荷槍實彈,開到旅館前。謝家昌速從後門離去。軍兵見了,一齊湧入。謝家昌閃身入巷中。軍兵覷見,從後追來。謝家昌身陷窄巷,路徑又不熟,莽莽撞撞,難以脫身。軍兵從各處搜尋而至,眼看要追上。家昌一急,奮力一縱,越牆而去。眾人見了,驚愕半晌,又複追來。家昌逃至大街,回頭看時,背後喊聲亂起,眾人駕車追來。正危急時刻,忽一輛小車停在身旁,一人探頭道:“昌儒快上車!”家昌看時,卻是戴笠。家昌驚問:“雨農兄何故至此?”戴笠笑道:“我知昌儒有難,特來救你。你欠戴某一個人情了。”兩人飛車出福州。背後軍兵緊追不舍,前麵一哨所,眾軍嚴陣以待。戴笠駭然失色,道:“實不相瞞,學弟重命在身,不能耽擱。方才與昌儒偶遇,便出手相救。今事已急,我欲在此下車。19路軍將士,敬你如神明,必不相害。”謝家昌無奈,隻好讓其下車。隻見戴笠跳下車,弓腰鑽入叢林。
家昌又複向前。哨兵鳴槍示警。家昌大喝一聲:“我是天神將軍謝家昌,誰人敢阻我!”眾人大驚,皆避讓。家昌衝卡而去。追兵抵達哨所,為首將官怒喝:“誰如此大膽,放走逃犯?”哨兵皆道:“方才過去的,乃是謝將軍。”將官道:“此人正是逃犯,放走逃犯,罪責深重。”兩部人馬頓時劍拔弩張。將官見此情形,乃令追兵勿要耽擱,急速向前。
家昌至一山前,道路狹窄崎嶇,車不堪用,於是棄車步行。剛到一哨所前,回頭見追兵又至。哨兵見是家昌,爭相贈馬。家昌大喜,跨馬而去。又至一處,忽前麵擺開一隊人馬,為首將官大呼:“謝將軍,我等奉命在此攔截你,我敬你是國之英雄,不便為難你。快下馬跟我等回去罷!”家昌道:“李濟深逆亂天下,改號易幟,與中央分庭抗禮,分明是將諸位推入水深火熱之中。”將官道“李主席嚴令我等捉拿你,今若放虎於山林,我等罪責難逃!”家昌見如此,便策馬折入山林。眾軍隨後趕來,人馬多被荊棘所傷。家昌乘機衝出山林。追兵紛紛鑽出密林,四下追來。家昌快馬加鞭。山間險阻,道路難行。又至一哨所,那馬轟然倒地,再難起來。哨所軍兵見是家昌,前些時又得了些恩惠,便贈一匹雄壯大馬與家昌。家昌謝過,一騎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