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將時間回調,回調到昨日早晨伊莉亞正盯著那碗燕麥粥的時候。
“諾艾爾那家夥雖然能喝一點,但也完全說不上有酒量呀,昨天最後也隻能我們幾個男人在聊天,實在無聊。”
曼塔萊的話告訴了伊莉亞真相。
諾艾爾隻是為了欺騙伊莉亞而存在的幻象,既然她已經是幻象,那麼“她”所說的伊莉亞又能相信幾分?
‘魘獸死契出現在附近’,這樣的信息本來就不是自己在這個現實世界,而是在那片幻境中得到。
始終相信著敵人是那個什麼“死契”的自己說到底不過是在鑽牛角尖罷了,真正的敵人並不是它。
所以之後伊莉亞才會去找維斯,這個作為隊長的男人一定對自己負責的地區了如指掌才對,而果然最後維斯給伊莉亞的答案和伊莉亞本身所想的沒有什麼不同。
“附近是沒有魔獸的。”
維斯格林的樣子並不是在開玩笑。
無垠城同失落之地的魔獸們長久以來一直在戰鬥,那些怪物知道自己的領地與人類領地的界限,在他們儲存營養養精蓄銳的時候,很少會選擇來招惹人類。
在夜晚折磨自己的,說不定是人類。
……
……
伊莉亞大概能猜到自己為什麼會選擇消除自己的一段記憶。
“傑洛斯的責罰”。
當時的自己並不知道那個施展幻術的家夥對自己的腦子的控製程度到達了什麼程度。
當明白對手是人類的時候伊莉亞鬆了口氣,控製自己的如果是術而不是魔法的話那就有了擊破的可能,對於這種術與被施術者之間的對決,信息的掌握程度就是關鍵,當被施術者看透對方花樣的瞬間,不論是多麼精妙的幻覺世界都會一瞬間無所遁形,同樣的道理,如果對方得到了伊莉亞腦中的信息並做出新的“謎題”,那伊莉亞就又會被對方的節奏捕捉,接著一點一點被壓垮。
她判斷對方是一個能夠監視到她的思想並自如發揮的對手,並不是思維模式簡單的魔獸,那麼幻境出現的地圖、飛行船之類的東西就可以解釋——那是對方知道的信息,或者那是對方製造出來用來混淆伊莉亞視聽的東西。
伊莉亞認為如果是自己應該會在昨天問維斯這個問題,可是現在那個環手抱胸靠在牆邊的家夥除了告訴了伊莉亞“沒有魔獸”的信息外什麼都沒說。
這些先不提,再次回到原來的話題——伊莉亞為什麼要消除那一段記憶。
如果敵人能夠讀取她全天的思想,那麼即使伊莉亞看穿了敵人的破綻也並非是在敵人施展開術式的時候,此時伊莉亞判斷出的信息反而會成為對方攻擊自己的道具。
先想出來就是輸了,大概就是這種意思。
不過也同樣有可能,敵人的手法在白天是失效的,因為既然已經可以誘惑折磨伊莉亞到那種程度,為什麼不繼續折磨下去,折磨到把伊莉亞玩壞為止?直接以達成他的某種目的。
門把手上被解除的術與半夜遊蕩的自己。
為什麼不繼續下去而要在白天放過她?總之先消除掉自己的記憶然後來進行測試。
如果自己猜的是對的,就能活下去。
如果猜錯了,那就死掉,這就是伊莉亞的賭博。
而現在伊莉亞還坐在這裏,她千瘡百孔甚至一度差點崩潰,但她還活著。
“賭博贏了……”昨晚的犧牲給了自己贏的可能,今晚進入幻境時即是決勝之時,被知曉破綻的術是沒有辦法讓伊莉亞再次動搖的。
“白天……可以睡覺。”
還有一點,伊莉亞已經知道對方是白天無法施展術的類型,所以白天睡覺休息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