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清遠回道自己的營帳中坐下後,耳中聽著遠處的廝殺聲,不禁又想起了看到的那幾處火頭。
趙清遠今年以四十有六,從二十三歲考取進士後,在官場中摸爬滾打,又過了一個二十三年。這二十三年來,經曆過無數風雨,使盡種種手段,才博得了今天這個威遠候的爵位,正三品的尚書令。官位雖然不高,可是皇上卻特許他為常侍陪讀,這可就是可以影響到皇帝的近臣了。在朝中有大批的黨羽,是近年來楚國朝政中一股不可忽略的力量。
官,做到了這麼一步,可以說人世中該見識的都已經見識過了,正可謂是久經沙場。可就是這樣,他仍然被今晚的這場大火給嚇住了。
喝了杯酒水壓驚後,趙清遠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心中不禁為這次主動請纓,來做這個監軍的決定感到了一絲後悔。這也太危險了,和事先所想完全就是兩回事。不但沒能壓過王士及,現在反而還置身於危險之中。太劃不來了。
“哼,康有時這個狗東西,要不是他攛掇我來做這個監軍,那會讓自己陷入如此險地!回去一定要他好看!”趙清遠想到恨處,把手中杯子重重頓在了桌上,狠狠咒罵道。
趙清遠當初之所以向皇帝要來了這個差使,全是他手下這個叫康有時的謀士,在做了全麵的分析後,認為此次出征南楚必勝。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立功的機會,有了平蜀的功勞,那他趙清遠憑借皇帝的寵信,在朝中就可真正做到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
可是,現在看來,情形還真是不容樂觀啊!
“大人,大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就在趙清遠出神之際,一條人影也不經稟報,便徑直闖了進來,口中還大呼小叫。
被這麼一嚇,趙清遠手中的酒杯當啷落地,待看清來人後,正準備喝罵兩句,卻突然想起了什麼,顫聲說道:“什麼不好了?是蜀軍打過來了嗎,快牽我的馬來的。”說完,便慌慌張張欲往外跑。
看到監軍這副狼狽相後,來人趕忙一把抓住趙清遠的手,解釋道:“大人,不是蜀軍打進來了!此處安全的很!”
“真的沒事?”趙清遠還是不信,疑惑問道。
“真的沒事!”
“那是出什麼事了?值得你如此大驚小怪。”趙清遠甩開了對方手,整了整被拉亂的衣襟。
“大人,是馨妃娘娘出事了!”
趙清遠一聽完,仿佛被蠍子蟄了一般,從地上跳了起來,口中大叫道:“什麼,娘娘出什麼事了,她不是回營帳了麼?”
“大人,娘娘當時還沒來得及走。那知道那抓住的細作居然真的是此刻。就在娘娘準備走的時候,他突然動手了。”
“那娘娘現在可好?”此時,趙清遠再也顧不得外麵震天的喊殺聲,掀開帳門,邊走邊問,一臉的惶急。
“大人放心,娘娘洪福齊天,當然不會有事。”來稟報的人一溜兒小跑,跟在後麵一邊回話,“當時情況危急,是今晚抓的哪個擅離職守的校尉,以身替娘娘擋了哪個刺客。”
“羅唆,誰問你其他人了,現在娘娘在何處?”
“現在娘娘正在帳中安歇!”
“那刺客可抓住了?”
“那刺客武功極高,行刺不成後,借著當時混亂被他逃了,連那位公公都沒能攔住。”那人擦了把汗,扶住了腳下有點踉蹌的趙清遠。
原來,當時大家都在靜聽王士及下令,因此都有了一絲鬆懈。而今晚蜀軍的突襲來得又太過突然,以至大家都有點慌神,一時間也沒有把那細作帶下去,而是待立一旁,而且看守的人也不多。而且,出乎大家意料的是,那細作武功高的可怕。就在王士及法令的時候,那細作卻抓住大家分神的機會,爆起發難。
當時,那細作身邊,隻有兩名押解的士兵。那人掙斷了繩索後,也不管其他,提氣運勁,徑直向馨妃撲去。這一下,變化突然,事起倉猝,更本就沒人注意到。而他身邊的兩名士兵,也早在他掙斷繩索的時候,悄無聲息的殺了。
不過,就在他身形甫動之際。那一直站在馨妃身後的老太監卻立馬感應到了。也不知是他太過自負,還是怎麼回事。當時,他本是有機會發生警告其他人。他卻偏偏沒有,而是一晃身形,希冀能半路阻截那刺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