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逸還沒有到的時候,高踞上首的馨妃麵無表情的對老太監趙如揮了揮手,老太監微微點頭。原本以顯惺忪的老眼突然一亮,跨前一步,用他如被捏著嗓子的聲音尖聲道:“娘娘,閑雜人等都退下吧,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這話傳的有點莫明其妙,在座諸人有腦子笨點的,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自己是不是屬於那閑雜人等,仍然還無所事事的吃喝等待,知道有相好的把自己拉走,嘴裏都還哼哼唧唧的抱怨,要等著看好戲。
等到人都退的差不多了,帳中隻剩下了王士及、宋無殤和伍大成以及趙清遠和他手下一個親信。就在此時,帳外有人傳話,李逸人已經帶來了!
“你就是李逸?今晚的值守官?”韓種沉聲問道。
“是,大人,卑職就是今晚前鋒營值守,現任前鋒營果敢校尉李逸。”聽說帥帳傳自己,李逸來時本就一頭霧水,此刻剛進帳中見過大帥便被人問話,也不敢怠慢,老老實實回道。不過,回完話後心中卻更是奇怪,問自己話的是誰?為什麼不是大帥?這人是什麼來頭?而且做在那最中間的為何還是一個女子?當心,不由又偷偷打量了馨妃兩眼。那知道卻發現對方也正在打量自己,不經意間,兩人目光交錯。李逸嚇了一跳,趕緊低下了頭。
原本馨妃對這個李逸是比較好奇的,早在宮中時便聽人說起過這個名字,皆因他做出的椅子連皇上用了都誇讚不已。而就在剛才,還聽趙清遠說起,他居然敢公然頂撞監軍。一個小小的校尉能做出這樣的事,那膽子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了。
此人個頭不高不矮,身材瘦削,丹鳳眼,雙目炯炯有光,鼻似懸膽,唇紅齒白,皮膚黝黑。整個看起來,倒也算得是俊朗英偉,站在那裏,如同一杆長槍。隻不過,不知為何,那漆黑的眼中,不時閃過一絲憂鬱之色。正看到這裏,馨妃卻發現對方也在打量自己,心中不禁微微有氣,暗惱此人不懂規矩。自己是什麼身份?他居然敢如此無禮。當下,便向韓種使了個眼色。
“哦,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傳你?”韓種得了娘娘的指示,問的更是理直氣壯。也不顧一旁的王士及。
“卑職不知!”李逸臉色更顯茫然。
“你不知道你手下小校章程抓住蜀軍細作的事?”看對方表情卻是不知情的樣子,韓種也就懶得再和對方羅唆,直接說道。
“這個……”李逸這時才知道了傳自己來此的目的,難怪章程此時也會在這裏了,看來那個黃臉漢子應當就是細作了。李逸看看韓種的臉色,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才好。
“說,你知不知道!”看到李逸猶豫,趙清遠在一邊喝問道。臉上更是得意,在他想來,李逸這玩忽職守的罪名似乎已經定死了一般。
看到李逸的表情,一旁的王士及也不禁微微皺眉,可此刻卻又萬萬不能出言偏袒,否則那更是幫了倒忙,因而也說道:“李逸,你是怎樣便怎樣,不要怕,特使大人必不會冤枉了你!”
李逸原本是那不定韓種的意思,因而才猶豫了一下,可此刻聽得大帥這樣一說,心頭不禁一跳。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啊,難道出了什麼事?
雖然自己不知道抓住了細作的事,可是自從楚蜀開戰以來,有那一日沒有抓住過對方的細作了?這樣的事,本就不可避免,對於交戰雙方來說,更是平常之極。往日都是下麵有專人負責審問看管,從來沒有因為這樣的事而驚動統帥的,除非是得到了極重要的情報,可這樣的時候卻又少之又少。
今天這是怎麼了?怎麼一個細作不但驚動了大帥和監軍,更是驚動這什麼特使了?而更意想不到的是,這事看來自己還要擔不小的責任。他卻不知道,這事他從頭到尾不過就是一個棋子,一顆趙清遠借機打壓王士及的棋子。
想到這裏,李逸心中更是忐忑。不過,事情既然來了,便沒有躲過的道理,當下也隻有老實回道:“回特使大人和監軍大人,此時卑職不知!”
“你是今晚的值守官,而且又是你的手下抓住的,你為什麼不知道?”韓種繼續問道。
李逸聽了問話,不由一愣,這話是怎麼問的,讓人怎麼回答?當時他正在帳中偷睡,這事除了許虎外再沒人知曉,這事卻萬萬不能說出,否則那可真正是隻有等著砍頭了。當下,隻好硬著頭皮回答:“回大人,當時卑職正在營中巡視,想來是章程找卑職是,錯過了。”
韓種見李逸這分明是托詞,不由厲聲道:“胡說,前鋒營就那麼大點地方,既是專門找你稟報軍情,豈有找不到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