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父親,老教皇去世之際,我的父皇也曾代表皇室,去過教廷參加哀悼,這也不是什麼所謂的作秀,而是不可避免的禮節。”
“而也就是在上任教皇追悼會上,聖奧尼乘機找上我父皇,表示以後教廷將對皇室絕對忠誠,甚至,就在他的父親屍身前以老教皇的名義起誓,若是反悔,便是冒天下之大不韙,因此,我父皇也就信了三分。”
“實際上,父皇雖然半信半疑,但還是想趁機一舉端掉教廷,所以才做出了西取仙悅幻境的想法,想以此擴大實力,可卻沒想到,十萬軍隊一去不返,舉國上下震驚不已,政局動蕩,父皇花了極大的精力才逐步擺平。”
“幸運的是聖奧尼沒有趁此機會有什麼異常的舉動,如今想來,應是他當時初登教皇之位,手下反對對抗皇室的人不在少數,所以也沒有貿然行動。”
“但是,聖奧尼畢竟隻是狐狸,不是神,多少露出了一些破綻,父皇後來也重新重視起來,卻無奈於那時身體已經日漸衰弱,重病不已,不多時,便撒手人寰,我也從王儲殿下加冕為了哈瑞六世。”
“可惜造化弄人,我剛剛登上王座,皇權還不夠鞏固,因此,我也沒有輕易與聖奧尼交手,而等我的嫡係培養完畢,對局勢有所判斷之後,正要有所動作,卻偏偏碰到了南北魔獸大軍的攻擊時刻,若是此時再作內部爭鬥,殊為不智,便一拖再拖,直到如今。”
“他們耳目眾多,勢力不小,又似乎隱隱猜到了維芙倫娜的真身,正暗中聯合對皇室不滿的一些大臣還有部分貴族們,一旦皇室有所傾倒的跡象,這群人將是極其危險的!”
哈瑞六世一口氣講了這麼多,聽得翼軒三人是驚詫萬分,原來帝國還有這樣不為人知的往事,先代的恩怨也被延續至今。
不過,很明顯的,理虧的是教廷一方,當年巴蘭斯大帝本來能讓他們連出生的機會都沒有,就算是同意了哥哥勞倫的請求,他們現在還在鄉間某片莊園田地上過著苦日子呢!
然而巴蘭斯大帝還是成立了月蘭教廷,讓他們保持尊貴的身份,並且永享榮華富貴,不想這勞倫後代一脈竟不滿足,反又想顛覆帝國政權,真是狼心狗肺!
“陛下,教廷雖有一定的地位與威脅,但終究沒有兵權,隻要維芙倫娜殿下真身不被抓住把柄,想必也造不成多大的動蕩。”無天忽然說道。
哈瑞六世輕輕一笑,內心卻根本笑不起來,緩聲道:“如果事情真的這麼簡單,我又怎麼會苦惱至此?”
說到這裏,又是冬喚幫哈瑞六世解釋了下去:“教廷雖然沒有掌管帝國軍隊的權力,但下屬著許多組織,勢力最大的,便是魔法師工會,此外,聖騎士與光明係魔法師無條件聽從教廷的命令,帝國憲法連對皇室都沒有明文說到這一層。”
“竟有這種事情?!”無天意識到了不對頭的地方。
哈瑞六世微微搖頭,輕歎道:“當年,巴蘭斯先祖這麼做也有他的想法,成立月蘭教廷,固然是為了對親兄勞倫的一番手足之情,但此外,他必然也知曉君子之澤,五世而斬的道理,所以正是想通過教廷來製衡皇室,以免皇權膨脹,專製獨大,子孫後代之中出現敗類,斷送了帝國的命運,亡了月蘭。”
“畢竟,教廷畢竟也姓哈瑞,一旦出現這種情況,教廷便可取而代之,皇室還是皇室,月蘭仍為月蘭,紫蘭劍盾徽章永不改變。”
“正因為有教廷的存在,時刻監督著繼任的國王們,國王們才不敢有所懈怠,這麼一種平衡之術,確實是巴蘭斯先祖的一種巧思。”
“有了對聖騎士與光明係魔法師的指揮權,再加上對魔法師工會的管轄,教廷已經擁有了極為強大的實力,你們應該知道魔法師的恐怖吧。”
三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所以,我從來都不能隨意對魔法師工會下達命令,現在的情況,總的來說,就是教廷掌握了魔法,皇室掌握了鬥氣,這還不包括武者之中的聖騎士。”
“普通人隻曉得,巴蘭斯大帝與勞倫教皇的關係,也一直將教廷看作半個皇室,以為皇室與教廷相互支持,以皇室為主,共掌月蘭,但這其中諸多隱情,他們又怎能知曉,所以,我希望剛才的對話,你們能夠萬加保密。”
翼軒咬著牙讓自己冷靜下來,他作為普通人活了十三年,雖然發生了滅村那樣的慘事,但說到底,還是一個不成熟的小少年罷了,此事可算是月蘭高層的絕密,一時間可有點承受不起。